本期目录
顾问之窗
邻居阿嫂-----------------恒虹
红土有约
悄悄地等待--------------冉艳琼
诗海泛舟
晨祷(组诗节选)-------王林先
时光之上(外二首)-----何红梅
厚重--------------------孙丽丽
雨中花落处-------------朱翠荣
关系---------------------刀上
住院--------------------田玉良
龙头山------------------张育汉
醉花阴春思(二首)---高万春
诗外天空
娟子的爹和娘----------江河
话说“荣辱与共”--------郑明生
冬梅-------------------苏远大
师生同台
要跳楼的男孩---------向素华
责任------------------李洋
书法欣赏
陈国华书法作品-------陈国华
顾问之窗恆虹,广东海丰梅陇人,现居香港。年8月创办《深圳诗人》报,居深圳和服务新闻媒体近十六年。现为红土地文学社理事,香港诗人联盟主席、《香港诗人》报总编辑、维港作家匯主席、《维港作家》总编辑、全球华人诗词协会创会主席、香港文联副理事长、香港中华文化总会副理事长;世界景区诗意旅游联盟香港区主席、全国诗歌报刊网络联盟成员单位《香港诗人》报负责人。年香港艺术发展局文委主席候选人,获两岸四地华语诗歌高峰论坛颁发华语优秀诗篇奬、深圳诗坛40年"杰出贡献奬”、香港诗坛及新诗创作杰出贡献奖等。出版诗集《月吟》《愁情集》《恆虹诗选》和小说散文集《求索集》。主编《中国新诗百家选》等选本。
邻居阿嫂
(香港)恆虹
我遇到你
就象遇到一位救世的主
你问我婚未
说要为我牵线
安慰我不要烦
要为我牵一位好姑娘
你还是那么好
我童年时的邻居阿嫂
这些年
听闻你丈夫经商失败
负债累累,抵了新居
你一家又搬回老屋
日子过得艰而又难
你消瘦了很多
神情也木然了
我童年时的邻居阿嫂
而你眼神告诉我
你的心地还是那么好
偶尔碰到我
总是高兴又亲和
关心这来又问那
你使我想起二十多年前
我们是邻居
我还是个毛小孩
那时日子虽然艰辛
我们夜不闭门,串家串户
借柴借米,请我请你
其乐多融融
晚饭后聚在一起
躺在天台的草席里
数着天上星
听你讲着动人的古
在梦里自然入眠
而我现在却很少
走过我们那条老街
也很少去叩问
过去的居邻
而妳仍是那么好
我童年时的邻居阿嫂
岁月的磨难金钱的利刃
没有磨削你真纯的棱角
和善良做人的心地
我如今遇到你
就象再度遇到救世的主
你让我多年漂泊枯燥麻木了的心
有了消溶、滋润和生机
让我看到了碌碌人生苦苦追求的幸福
原在什么岁月和位置
哟,我童年时的邻居好阿嫂
红土有约冉应琼,女,笔名,燕娃。年7月生,共青团员,土家族,大专文化,重庆酉阳人,现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和布克赛尔县城关小学任教。业余时间喜爱书法、诗歌、诗词创作,其诗歌,诗词作品《我的世界》、《追寻》、《放飞梦想》在全国大学生诗歌征稿中,被选为优秀作品刊载《绽放的青春梦》一书中,由中国文联出版社正规出版发行。年10月由酉阳县宣传部、县文联主办的喜迎十九大古诗词征评活动中,《七绝?“喜迎十九大”》荣获三等奖。得到了县委宣传部,县文联的表彰和现金奖励。同时,有《回归》,《想你》,《羞答答玫瑰静悄悄的开》,《今夜无眠》,《诗梦》,《追寻》,《放飞梦想》,《念花人》,《两情相依》,《别离》,《无题》,《迎端阳》等现代诗、古诗词作品百余篇,在《城视窗网》、《酉阳桃花源诗社杂志》、《酉水杂志》《开州文韵》、《重庆诗讯》、《重庆市诗词杂志》上发表刊载。系《中国爱情诗刊》在线诗人。
悄悄的等待(组诗)
(新疆)冉应琼
不知何时——
习惯悄悄的等待
就像大树等待着春风的到来
无论空中有多少雾霾
总是会在意想不到时
冒出尖尖的脑袋
不知何时——
习惯悄悄的等待
就像雏鸟等待妈妈的到来
无论巢外多么微妙的动态
总是会探出头来
看看是否是心中的期待
不知何时——
习惯悄悄的等待
就像向日葵
无论是天晴无论是下雨
总是会耷拉着脸蛋
朝着朝阳的方向满目期待
悄悄的等待
无人知晓无人理睬
只是等待等待……
等待着心中所想
悄悄等待着——
最好的未来
特殊的七月
这是个特殊的七月
少了火热的天气
倒是有多了火热的人儿
为着桃李天下
燃烧着自己点了路灯
这个特殊的七月
没少了挥汗如雨的热浪
倒是多了铿锵有力的朗朗书声
如海上的浪潮
终日不绝
这是个特殊的七月
少了火球般的太阳
倒是多了火球般的拼搏精神
为了以后的仕途
铆足全力奋起跨越
这个迟到的七月
这个特殊的七月
这个载着千万学子梦想的七月
终于如约而至的来了——
定会喜报频捷
刚好遇见你
在这个迷惘的年纪
你进入我的生活
不早不晚
让我措手不及
又让我满心欢喜
如同久旱的麦苗
遇到一场春雨
让原本暗无生机的麦田
焕然一新
如同迷失方向的航船
偶得一个罗盘
让原本迷茫的前方
豁然开朗
我的世界
从此灯火通明
没有阴霾
没有阻碍
这一次突然的相遇
将永远铭记
希望在来生
定用生命和温暖
去拥抱你
诗海泛舟晨祷(组诗节选)
(四川)王林先
晨祷一千四百四十一
小学校的孩子
在光芒中奔跑。
两只鸟穿过电线
抓紧铁栅栏,
带着黄金和珍珠。
吊车高举银色手臂
指向气象局楼顶的圆球,
公交站台的铁皮雨棚
吐出几簇火焰。
隐藏于阴天的摄像头
裸露在众人眼底,
光彩谦和柔顺。
还在睡梦中的人
被自己的鼾声惊醒。
晨祷一千四百四十二
告诉我:你赐予我的春天,
还有多少时间祈祷?
水面平静。游鱼不惊,
它们在阳光柔软的触须中
再一次受孕。
果树迎风浅呼,
树下蔬菜摇落露水,
阳光在阴影上颤抖,瞬间平静,
几只黄鸟飞离。
石碑上的文字变浅、变暗,
变成阳光的一部分。一些野花依旧
开在文字之外。
我知道:你赐予我的白色花瓣,
是时间的骨头。
晨祷一千四百四十三
还是那条河:海棠开花,
枯枝零落,流水比雪明亮。
路边水田空阔,景深悠远,
天没有塌进来,山峰轻轻荡
软泥正好淹没脚踝。
两个弟弟在田间劳作,
他们彼此呼唤,声音稚嫩,
父亲偶尔说几句,没有人回应,
我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白鳞鲫鱼沿着清浅水渠
向水田奔跑,小水鸟频频飞过,
许多年前的我捉住一条鱼,大笑几声。
我想找近路,弟弟说:扔掉鱼,
从那条田埂原路返回。
晨祷一千四百四十四
我曾经坐在树下,
等一张桌子腐朽。
你的笑在髙处,
带着柔光,清浅,零落,
你带着一盏茶的芬芳。
手指轻敲桌面,
棋子下沉,七弦琴缓缓移动,
太阳切入山岭之后,
雨水从树上坠落。
在黑暗照耀下,
雨滴变成闪亮的钉子,
将灯火划出血痕。
你在我的深处,
轻轻叹息,一声。
王林先,作家、诗人;年1月生,四川省通江人;在国内外数十家杂志发表散文、诗歌;出版有诗集《沿着时光的刀锋行走》《掠影与宿醉》《世界可以这样美好》等诗歌、散文集10余部;现居成都。
时光之上(外二首)
(四川)何红梅
时光之上流淌着一条河
一条古老的河
而我的手臂如此柔嫩
您在此岸焚心为烛
也在河心奋臂如桨
您说,彼岸是新生的火光
踩着您的目光
我一次次奋力上岸
只为重生之眼
看见更远的远方
后来呀,我也化成河
带着山间野花、顽皮的流沙
还有落下的尘埃
我们唱着歌,奔向大海
那个回眸!在时光之上
传来您古老的涛声
小满
可以说,小满是个
敏感的孩子
小满敏感于阳光
一路小跑
从半黄到金黄
还有一小段路
汗水在笑声里荡漾
小满敏感于风雨
说来就来的浪漫主义
掉落小绝望的花瓣
风雨后
小满灌浆的样子很酷
小满追着时光的脚步
一晃眼就长成大人啦
比如你,和我
我们一路带上小满吧
在暑热时下点雨
在昏昏欲睡的黄昏,摇响
一串银铃的笑
七里峡的太阳魔法师
四月的清晨
收起米仓夜雨
鸟音透明,微微湿润
您遣米仓道出峡七里
迎接远方的客人
像举着坚固的信仰
披一身文字的光芒
您辨认基因密码
也赐我同样的春光
我看见您晃了晃手指
悬崖便开出七彩花
红豆杉的针叶间安放下钻石
野桃花在清风中摇曳
金色的光斑里
一群木叶鱼在徜徉……
这光的魔法,密集的美
严重窒息了我的心跳
我要仰望天空
让眼睛,和心
也空一会儿
何红梅,四川省旺苍县七一中学高级教师,中寓闪小说四川专委会会员,四川省散文诗学会会员,广元市作家协会会员,红城女子作家协会副秘书长,《旺苍文学微刊》编辑。
厚重
(山西)孙丽丽
朝阳霞光
再高的山
超越不了你的浩瀚
你的胸膛淹没了
摇摇欲坠的战壕
把理想勾勒出美丽的方向
火海中
你让它硝苯地平
那些鲜活的生命
一个个倒下
钢铁般的卫士
撑起百年的辉煌
我问山
你还高傲吗
如果没有地壳
如果没有海洋
甚至阳光也关闭
你在哪里抖肩
你何处立命,即使突兀
结局也只会坍塌
曾经烧焦的土地
是镰刀斧头
铸成的魂
直着臂膀
顶天立地托起黎明
驱赶饥饿与徬徨
银针穿透的灼热
燃烧着
高天厚土
朝阳
在上
雨中花落处
(湖北)朱翠荣
走在雨中,梨花纷飞如雪
花瓣零落,不必惋惜
不需继续追问
桃花,樱花,海棠花的去向
未眠的梦
在一场场雨中虽被打湿
但肯定不会化成水
眼泪不会白流,点燃心中火焰
灰烬成肥沃养料
涅槃重生成坚强的种子
你看哪一枚种子不是生有硬壳
碰硬了自己就会坚强
走在尘世,历经风雨坎坷
流水落花,时过境迁
谁也不会在原地等那风雨不改
关系
(重庆)刀上
钥匙与锁
弾弓与鸟
水与舟
俑与帝王
枪炮与人类
天空与大地
草木与灰烬
Ta们之间的X种关系中
你最多只能求出X-1种
就像我与黑夜之间
有一种,你永远
也别试图
去破解它
住院
(重庆)田玉良
(一)
没有商量称呼就成了“多少床”
无论长幼医护俨然“爹和娘”
哪还管美丑着装均是病号服
顾不上羞耻男女老少混一房
(二)
名目繁多的检查都得照例
各种各样的治疗均是必须
大把大把的药物毋庸置疑
反反复复的医嘱如同圣意
(三)
听着别人的呻吟承受苦痛
看着别人的苦痛忧虑未来
想着自己的未来后悔当初
悔着自己的当初决心从此
(四)
同情着别人比自己严重
自豪着自己比别人轻微
见证了病魔面前众生平等
坚信了身外之物皆是浮云
(五)
不断有人进来
不断有人出去
走着出去的未必是康复
趟着出去的定不是冤魂
(作者系重庆酉阳县教委副主任)
龙头山
(重庆)张育汉
龙头金顶极目望,
渝黔湘鄂悉比邻。
冬春漫山尽绿竹,
晨昏环腰皆浮云。
振翅苍鹰伸手及,
摇风翠松齐胸平。
峭壁仰视天如笠,
云端俯瞰水似蚓。
白瀑帘挂清可掬,
青猿洞啸遥相闻。
独石空架天生桥,
万夫不抬轿子顶。
理佛胜境飞灵寺,
点兵校场耸石林。
朝看红日激奋起,
暮对金乌不消沉。
盛夏自可消暑热,
晚秋或能赏雪冷。
碧野空幽宜涤性,
秀峰毓灵适怡情。
青壮常登为励志,
长者小住亦养生。
君子迷途多问佛,
信士欲达少参神。
朝山拜圣存善念,
健体益智修德行。
暮起炊烟三五家,
晚归驴友七八群。
缄口不提凡尘事,
自语都是逍遥人。
(作者系红土地文学社会员)
醉花阳.春思(二首)
(重庆)高万春
春去春回春未了。花艳人颜老。
小院海棠红,一一心思,都被风知晓。
烦它小雀轻声吵。偏也无低调。
回首闭帘门,伊沏新茶,感激卿真好。
春
碧野炫天工,东来剪剪风。
鸭凫河水暖,谁恋小桃红?
(作者系红土地文学社办公室主任)
(蔡慧林油画欣赏)
诗外天空娟子的爹和娘
----仅以此文献给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
(天津)江河
那年年底,娟子爹收到女儿娟子来信,娟子说支部大会已经通过了自己的入党志愿书。娟子说,那年恰恰是中国共产党建党50周年,而且是毛主席诞辰的纪念日,在这样的年份这样的时刻加入到党的行列娟子特别激动。
娟子爹看着女儿的信,那个高兴劲儿,信还没看完就把好消息告诉了老伴:
“娟子她娘,太好了,咱们娟子也入了党,咱们家有五个党员了!”
娟子爹抑制不住内心喜悦,他回忆起三个儿子前后入党时候的兴奋。那个年代家里有党员就像八十年家里出了大学生一样光荣。何况娟子家有五个党员呢,那可足够让老党员娟子爹引以自豪了。
娟子爹思忖着,几个孩子都入党了,老大为人诚实厚道,思想一项积极上进,社教时就入了党。老二是医生,因为两次抢救危重病人转危为安,业务精专,受到职工家属好评,二十岁在工程连就入党了。老三聪明精干,满身都是热情,工作从来都争先恐后,那年被评为“新长征突击手”,进而入了党。这会唯一的女儿娟子也入党了,娟子爹能不高兴吗。可他没记性,高兴起来又和老伴开起了玩笑:
“娟子她娘,咱家可就差你一个了。”没长记性的娟子爹说完又提起自己当年火线入党的历史。
娟子爹年22岁,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当娟子刚七个月大的时候,村里来了解放军,他毅然决然放下锄头,报名参加了解放军离开了家乡。那时候娟子爹可是家里主要劳动力,这一走,家里外面的活儿就落在娟子娘肩上了。
娟子爹总在娟子娘面前一次次提起自己火线入党的事儿。他记得那是在解放锦州的一次战斗,他带领全班成功埋伏炸掉敌人碉堡,为大部队扫清清障碍的经历。
娟子娘本不想和这没记性的老伴再理论什么了,可她还是没憋住:
“你那点光荣历史还说起没完了,你的光荣还不是我给你的!”娟子娘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为了你,我也早就是党员了。”这些年,娟子娘只要想起几次阴差阳错没入上党的事,总免不了一肚子委屈。但是,委屈归委屈,一想到家里孩子们都努力上进,而且都入了党,就感到自豪。因为毕竟自己也是一直追求进步的人,只是这老东西说话太刺激她,让娟子娘有点不服气。
说来,娟子娘争取入党的历史真的不短了。她回忆起丈夫22岁当兵离开家,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里苦熬苦盼的十多年,虽然家里的地有村子里代耕,毕竟在农村的日子是难熬的,尤其是孤独寂寞的日子那么长。娟子娘没忘记年秋的大水灾时,听说丈夫阵亡的消息后,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原来那是村里坏分子的谣言。
娟子的外祖父是当地有名气的中医,爹告诉女儿孩子爹没死,娟子娘也对丈夫阵亡消息半信半疑。于是她带着两岁的娟子水灾中死里逃生,开回一个月奔波,好不容易知道丈夫部队。娟子爹果然没死,还入了党,当了排长。当夜娟子爹接到命令立即开拔。娟子娘等天亮往回返,带的盘缠少,一路疾苦交加,到家时人都瘫倒在地。但是想孩子爹没死,这次辛苦也值了。
她从此积极的参加了村里乡里的进步活动,因为有点识字基础,被派去县里参加文化培训,回到村里在夜校当教师,推广汉语拼音,普及初小文化。每天晚上都要去村里夜校上课,娟子娘还教大家唱歌《歌唱二郎山》,《小二黑结婚》《解放区的天》。婆婆对娟子娘参加活动非常抵触,把干粮都锁起来,并且用难听的话骂娟子娘。忍无可忍,娟子娘和公婆分了家,把孩子放在娘家一心一意参加进步活动。还当了村里妇女主任,她更忙了。
二十多岁的娟子娘那时候用积极参与进步活动支持丈夫参加革命,也分散了思念与寂寞。那是五十年代初,组织上要发展娟子娘入党,可是那年,娟子爹从朝鲜回国了,来信说让娟子娘去部队团聚。二十多岁的娟子娘也多年没见到丈夫了,就去了广东佛山与丈夫见面,那次入党机会就错过了。
“我要不是为了支持你也早就是党员了。”娟子娘句句在理说的老伴无言以对。娟子爹心里也明镜似的,要不是娟子娘在家里支撑着一个家,哪有自己的光荣历史。
娟子娘第二次要入党时,又是丈夫来信让去北大荒,娟子娘处理了家里的事就带着孩子们到了黑龙江农垦,入党的事又中断了。
为了补贴家用,更为了证明自己,娟子娘一直参加大集体的生产劳动,并且一直担任组织领导工作,娟子娘第三次写了入党申请书。可是,因为性格直率,得罪了单位领导,入党就有一次泡汤。
娟子娘记得那是一次讨论会,以为家属工因为公分和会计吵起来,会计明明做错医院。领导怕得罪会计不处理,让大家劳动休息时讨论。每次开会谁都不敢说真话,都怕得罪了会计没有好果子吃。娟子娘气不公:“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有什么好讨论的!”
就这样,娟子娘的心直口快把领导和会计都彻底得罪了。入党和转正的事都彻底没戏了。
虽然没入党,也没转正正式职工,可是娟子娘一点都不后悔。她感觉做人就得正派,公正。她说“那样见风使舵耍两面派的人还不够给党摸黑的。”
娟子娘是个直性子,她对见风使舵的人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不久那个会计出了车祸死了,因为她办事不公也得罪了不少人,她死了连个去看她的人都没有。娟子娘虽然特恨那个会计,可她还是去送葬了。
娟子娘说,“做人得对得起良心,不然老天都看着呢。”
娟子爹一生把党的荣誉看得比生命重要。
娟子娘最终没入上党,可她依然很自豪,因为几个孩子都入党了。
话说“荣辱与共”
(四川)郑明生
荣辱与共,就其字面意思理解,就是光荣与耻辱共同分享与承担。在我党历史上,南京大学民国时期创办了与中国共产党“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九三学社。这就是我们作为一个民族荣辱与共的共同信仰。这也是我党领导革命、建设和改革开放从胜利走向胜利的三大法宝中统一战线中的重要内容之一。荣辱与共的反义词是同床异梦。比喻虽然共同生活或者共同从事某项活动,但是各人有各人的打算。也可以说,同做一件事而心里各有打算。许多人认为,荣辱与共这是个政治话题,其实不然,大到治国安邦,再到团队治理发展,小到治家兴家,乃至个人的修养,无时无处不涉及。从现实社会来理解,它是指战略同盟之间、社会人与人之间、团队内部人与人之间等,为了实现某一目标,相互的君子约定俗成。这种目标和约定俗成均是建立在合法合规和社会道德及乡规明约基础之上,是积极健康向上的,是双方的基本义务和责任,或者可以说是言行的底线要求。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可以把它理解为:你为我好看,我为你更好看,大家都好看。你为我分忧解难,我为你分忧解难,大家少忧难。更通俗侠义一点理解,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种合力超过1十1=2的力量。出现“同床异梦”,就容易走向反面:你要我难看,我要你更难看,大家一起都难看。为什么会出现“同床异梦”的情况?就个人而言,往往把别人想得完美,对自己却不一把尺子,总是对他人骨头里面挑刺,出现问题就往他人身上倒污水,从来不找自己过失,人与人之间自然“同床异梦”。把自己想得美,却没有让自己变得美的行动,肉身与灵魂成了“同床异梦”。就家庭夫妻而言,结婚恋爱时,有目标追求,幸福快乐常伴左右,夫妻生活进入疲劳症期,麻木了,没有了共同的目标,没有共同奋斗行为,没有分享成果、共度艰辛的意志,思想偏离了结婚时的初心,当然“散伙”是迟早的事。就团队而言,有的人风平浪静时,对荣辱与共的道理非常明白,口中也常常说着,对坚守此道者也大加赞赏敬佩。但却在一天天的社会权钱、权权、钱钱交易和吃吃喝喝现象中逐渐麻木不仁,丧失了是非观,就会导致成为“三拍”干部,对正气不是支持维护保护,却对搞不正之风的人情有独钟,从来不考虑荒诞的言行在支持什么、伤害什么、滋长了什么不良风气、压制了什么风清正气,只要有私利,什么团队风气不风气、伤不伤他人,与我何干,直接站到了歪风邪气一边,给歪风邪气站台,打击正气正义。当然,也还有糊涂虫,知道蚁穴溃堤的词语,却不知正在干着蚁穴溃堤的事。问题出现时,不抓紧时间解决问题,总是不相干、把我没办法的态度,时间越长越被动。不是对解决问题感兴趣,而是对好处有兴趣。这样的团队、这样的干部乱了套不出问题、不出大问题才是怪事。这不仅仅是把团队风气搞坏这样简单的事,伤害正气的心的同时,也在伤害着自己的一张美丽的脸面和圣洁的灵魂,从更大地说,助长社会生态的恶化。十八大之后,中央特别强调,要如履薄冰、谨小慎微,目的是要让每名同志遇事多全面深入思考,希望“同床异梦”的人越来越少,荣辱与共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领导干部。(作者系红土地文学副主编)冬梅
(重庆)苏远大
(接上期)
(五)“木匠师付,歇哈,喝口开水。”张木匠放下手里的刨子,一只脚踏在杩板上,拍了几下手里的木花灰,伸手接过冬梅手里的茶碗,眼也不抬地转过身去喝起茶来。红着脸的她终于憋不住了。“木匠师傅你是哪里的?我看你手艺这么好,朗嘅(怎么)来我们乡里头,不去大地方做活路呢?”木匠转过头来说:“我家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说起来你们这些人也不晓得。”“你说噻,恐怕我晓得呢。跟你说,我也不是本地人,六月间才从西阳那边过来的。”于是,冬梅把她好久从西阳过来,又怎么安身在这里,一五一十地对着木匠说了出来,说到伤心之处,不由得声泪俱下。“莫哭,莫哭!再哭我活路就做不成器啦,这年头,哪个家没得伤心事哦!”说完又拿起刨子刨起板子来。冬梅拿着空碗过这边屋来,坐在火坑边,沉思了半响,觉得周身上下轻松了许多,心中那股怨气也烟消云散,木匠的影子老是在她脑子里晃动。从此以后,她要不三时又去看看木匠,不是送茶水,就是去撈木花,慢慢装进背篓里,以便能和木匠多谈几句话。早晨,润生起来就说:“冬梅,我今天去场上买油漆,怕来得暗(晚)点,夜饭就不等我,早点给人家煮起吃。”“嗯,你去嘛,在场上莫耽搁久了,要早些回来哦。”原来这一带的山里人,每天只吃两餐饭,只有在栽秧搭谷,农忙之时才兴“过早”(吃早餐)。正如俗话所说的:“吃早饭要等太阳转角,吃夜饭要等牛睡着。”她去屋后园子里砍了几兜白菜,在小水井里洗得干干净净。转身过来看见木匠正蹲在地下磨刨叶子,她放下装白菜的筲箕,轻脚轻手来到他身后,一声不响地看着他,粗磨石磨了又用细磨石荡。娴熟的双手,白净的脸庞,还有那乌黑发亮的头发里散发出来的男人的汗香。一股暖流从脑门向全身流窜,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当木匠站起身来的时候,险些把她背在了背上。手足无措的她往后退了一步,木匠转过身来笑着说:“主人家,早饭熟啦满?”满脸通红的她,用颤抖的声音轻轻地:“还,还没。”其实,木匠早就看见她在身后。“主人家,把你那茶罐拿到这杩板边来。我用锯木面总个火,将茶罐煨在火边,一天都是热的。哦,还要费心拿个碗来,摘(倒)出来喝。”“要得!”此时,冬梅从迷惘中醒了过来。木匠心里也在琢磨,这么好的主人家,天下都难找,自己一定要规矩点,多做点活路,才对得起人。早饭熟了。“木匠师傅,吃饭嘞!”听见女主人的喊声,木匠放下手中的活,拍去身上的木花灰,水沟里洗了下手,在围腰上背了几下,来到火塘边,头一直不敢抬起来看一眼冬梅。冬梅看着木匠吃饭,刚要吃完又帮他添上,当揭开鼎罐盖又准备添饭时,木匠把手罩在碗面,侧过身去:“不要啦,吃饱了。”木匠吃完最后一口饭,冬梅伸手把碗接过去。规规矩矩地把盛了茶的青花土碗递到木匠手上,木匠端着茶碗转身出了竹门,朝杩板走了。“木匠师傅,急哪样?饭才落肚,歇哈了着,人说‘吃了饭有三个时候不管事’呢!”木匠笑眯眯的说:“好,我端到杩板边去喝。”冬梅呆呆地看着木匠的背影,莫名其妙的一股忧伤在心中翻腾,她挂着泪珠,自叹道:“多好的人啊!为什么来到这深山里,还拼命地干活?”突然,一下子想到了自己,为什么我也来到这里?为什么?......八九点钟的太阳,挂在茅屋后背上的那片天上,山中氤氲水气渐渐散去,偶尔传来几声鸟鸣,隐隐约约听得见木匠刨木板的刷刷声。她突然感觉,四周迷迷茫茫,自己掉进了孤独的深渊,好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罩住,无法逃离。木匠的出现,在她心中荡起了一股浪花。此时,睁开双眼,又看见了木匠劳作的背影,猎奇的心驱使她站起来,提着茶罐迈出房门,朝木匠走去。“木匠师傅,我把茶罐提来了,你看煨在哪里?”木匠看了她一眼:“你放在那儿,我来弄。”“你先摘口喝住到,我去包火来。”冬梅折回茅屋,揪了个茅草疙瘩,在火塘里夹了颗木炭火石包在其中,一路冒烟,来到杩板边,木匠看见那草疙瘩燃起了明火,赶快伸手过去,接在手中,慌乱之中,木匠的手碰到了她。木匠将火把用锯末面煨好,冒起了青烟,转个身来:“主人家,看看你的手烫到没得?”“没得,只是起了个小泡泡。”“拿我看看!”冬梅把手伸了过去,木匠瓣起她的手指,仔细瞧了瞧:“不怕,我去找点药来。”一会儿,木匠扯了几根草草,用斧头锤碎,抓起来放在手掌上:“把手伸过来,给你敷点药,天把就好了,找块布筋筋包到下,莫着生水。”冬梅红着脸,等木匠上药,而后又和木匠进屋去找布筋筋缠手指。包扎完了,冬梅红着脸,拉着木匠的手:“小师傅,你莫走,歇哈气。”木匠早就看出了主人家的心思,顺水推舟随她到了床边......一个时晨里,她闭着双眼瘫倒在床上,哼哼呀呀,如行云流水般,尽情享受了上天赐予的快乐。(六)这一个下午,木匠和她说了很多话:他的家在很远的地方,从小住在机关大院里,有一个比别人等级高的家庭,爸爸拿工资,全家吃国家的供应粮,一个人口一个月还有按计划供应的二两菜油、半斤肉。老爸是个搞技术的知识分子,在到处高喊“亩产万斤粮”的那年,说了句真话。结果,被划成了坏分子,又是残酷斗争,又是当众暴打,事后,他父亲被送到很远的一个农场里,再也没有回来。说到这里,木匠喉咙梗了一下,欲落的泪水噙在眼里,冬梅也跟着掉下泪来。“那后来呢?”“后来,在院子里,在学校,别人都喊我狗崽子,我经常逃学,在小河坎上一坐就是一天,晚上等学校放学了才回家去。不久妈妈知道了我逃学的事,有一天,当我天黑回家的时候,一只脚刚刚跨进门坎,妈妈一句话也没说,抱着我痛哭起来,她哭的很伤心,我知道,那是妈妈对我逃学的‘责怪’,这哭声,触痛了我心灵深处的伤疤,我也大哭起来;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上学了。家里没有了爸爸的工资收入,妈妈靠帮人缝缝补补,帮人织件把毛线衣,过活了一阵子。后来生活越来越来困难,两母子在城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就和妈妈去了她的老家,我外公那里参加农业生产。当时,他老人家在那地方吃的开,因为他们家是贫农,加上为人正直,脾气暴躁,在村子里什么人都惧他三分,在外公的庇护下,妈妈在大队里教乡下的孩子认字,我改姓张,和我妈妈一个姓,于是,外公以张家子孙的名义,送我去上了县里的中学。”“你倒好哦,还得去读了中学,那年我小学毕业考初中,和同学们一起去看榜,看见自己考了全乡第一名,我飞快地跑回家去给老汉说,那时妈妈还在,全家高兴的不得了。第三天,村子里有个同学来给我说:冬梅,你的名字着叉掉啦,我不敢相信是真的,因为那榜上排在第一的名字,明明是我王冬梅嘛!我飞快地跑去学校,确实,我的名字被黑墨水塗掉了。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我名字塗掉?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哭?只咬着牙,一声不吭地慢慢走回家去,我问老汉,我犯了什么错?怎么把我的名字塗了?他不理我,紧紧地抱着我,眼泪掉进了我头发里。从那时候起,我再也不看书了,我狠读书,还暗暗地狠那些读书人呢!”“你听我说嘛,在读高中二年级那年,我被学校揪了出来,带上狗崽子的帽子批斗,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我逃了出来。走哇,走哇!渴啦,捧口沟里的水喝,饿啦,趁着没人看见的时候,在路边刨红苕或者爬萝卜充饥,遇到好心人家,就去讨口吃的,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一天,在一户农家门前,看见木匠师傅在给做好的家具上油漆,我好奇地的停下来,在他杩板边看了半天,戴着老花眼镜的他抬起头来,问:“小伙子,想学吗?”我点点头,微微笑了一下。“你老人家要收徒弟不嘛?”“娃,做手艺这门子(活路)是江湖一把伞,只准吃不准涨,发不到财呢!”“只要跟到师傅有碗饭吃,再学点手艺就心满意足了,我这等人还想发哪样财哦!”“那,他几时收你做的徒弟呢?”“就是那天,我就和师傅住在一起,学起木活来。我们走村窜户,修房子,做家具,打嫁妆,跑遍山山岭岭,吃着千家饭,睡着百家床。可是,在第二年的腊月初几边上,天寒地冻的一个早晨,师傅再也没有醒来。”“后来呢?”“我找好心人讨了几块杉木板子,割(做)了个匣子,把他埋在一个向阳的山坡上,坟头朝着北方。”说到这里,木匠声音有些颤抖,眼泪湿了他的眼角。“那,你师傅是哪里人?他没有亲人吗?”木匠用呜咽着的嗓子说:“我问过他好多回,他说细娃家,莫问这些,好生学点手艺,堂堂正正做人,要好好活在这世上。”“你为哪样把他的坟头朝着北方呢?听我老汉说过,我们的风俗是不可以这样的。”“师傅只说过一件事,他是从北边逃过来的,他的亲人都死了。”冬梅也不好多问,大家都沉默不语了一阵子。随后,又翻云覆雨地亲热了一回,直到大汗淋漓,筋疲力尽。冬梅帮他把汗檫干,在茶罐里倒了杯热茶递到木匠手中,他痴痴地看着她。多么好的女人啊!你给了我人生最最的美好,在这蛮荒之地,是上天有眼,赐与了我无上的快乐。吃过了饭,木匠要去寨子上找歇处,冬梅依依不舍地送他到院坝外的小路上,慢慢移动脚步回到火堂边。呆呆地坐在草凳上,陷入了烦杂的沉思中:想了很多事情,想她去世的妈妈,没找到的老汉,去年腊月间那个寒冷的早上,再也没有起来的戴着老花镜的木匠师傅,还有这可爱的小木匠,为什么都会是这样啊?想到这里,眼泪不住地掉落下来。(七)“冬梅,你吃饭没?我在场上表叔家吃了。”一声喊叫,把她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你朗个这一夜了才来?我还没吃,还在等你呢!”只见他背了几块杂木方子,放在木匠杩板那边,满头大汗地进屋来,一口气就喝了一大葫芦瓢水。“唉,今天在路上着渴象鬼形啦。”歇了一会,他说:“等那箱子做好了,我们再请木匠师傅做张吃饭的桌子、四根条凳,有个人客来也才有个坐处。哦,我今天在公社门口,看见有民兵押着两个人进去,据说是‘盲流人员’,政府正在组织各大队清查。”冬梅一听,心跳骤然加快,用惊恐的口气问:“我算不算‘盲流人员’呢?”“你不算,你是我婆娘。”“我也是外来的呀,朗格不算呢?那,这小木匠也会不算吧?”“哦,着实没有问一下,在我们这边做活路的外来人员算不算?好,我明天就去公社打听哈。”“要得,我明天也要去寨子上推点包谷面,罐罐头那点面面,只够明晨一顿早饭了。”冬梅有些累,一个人洗洗脚就睡了。朦胧中,爬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朝木匠做工的杩板走去,张木匠正在给那两口泡桐箱子上漆,她在一旁看着,他一刷子一刷子地把个木箱打扮得黄灿灿、亮闪闪的,十分耀眼。木匠上完最后一道清油漆,便把油漆刷子用煤油洗得干干净净,放进背篓里,随后,拿起钉锤击打推刨后座,把刨叶子一张张退出来,用油纸包好,放在背篼底子下。“你今天为别要走吗?”“听说你们这边在清理外来人员,打击‘盲流’,还不快点走,着抓起来就拐啦。”“我还不是外来人员呀!不怕,明天润生去公社打听哈再说。”“要走!妈妈和外公都要来接我。”“到你外公那里去吗?”“不,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还要回来不呢?”“这个......说不到呢,冬梅,由命不由人啊!”情急之下,冬梅拉着木匠的手:“我呢?你就不管了吗?”木匠不说话。“我也要走,我也要走!”“不行呀,冬梅,你已经是润生的人了,我们都犯了大错。”“你没错,是我错了,为了活下来,违背意志,委曲求全,落到这一天!”随即就呜呜咽咽哭起来,木匠没有理她,一声不吭地背着两口箱子走了,她在后面追啊追,一双脚怎么也迈不开。然而,张木匠头也不回,越走越快快,一转眼的功夫就翻过垭口,不见了。她气喘呼呼,实在是走不动了,停了下来,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半坡,冷不防,一颗大树倒了下来,恰恰压在她身上,动也动不得,于是放声大哭起来。“冬梅,冬梅!你在做哪样?醒!醒!”润生把压在她身上的大腿挪了开去。她转过身,紧紧抱住润生,依偎在他怀中,睁着双眼到天明。师生同台要跳楼的男孩
四川省旺苍县七一中学教师向素华每一个问题孩子的背后都是有故事的,只要我们找出症结所在,对症下药,用耐心和爱心来感化他们,就会出现奇迹。
——写在前面
他,小旺,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很懂事的男孩:尊敬老师,团结同学,阳光开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旺变了,学习成绩直线下降。冲动,爱打架,早恋,抽烟,一宗接一宗的犯事儿。上次快期末时,又向邻班一个孩子发起攻击,理由很简单:看他不顺眼,就想揍他!我非常生气,正准备兴师问罪,他先我一步开口:“老师,我有抑郁倾向,很多时候都觉得活着没意思......”
我愣住了,已经涌到嘴边的教训的话儿,硬生生被我吞了回去——马上要放寒假了,若真把他惹横了,他来个自杀什么的,我这辈子也别想好好活了。
赶紧和稀泥把这事抹过去,请来旺的母亲,要求她重视孩子的心理教育,安慰了几句就忙期末的各项事宜了。
这期开学第一天,旺的母亲把他亲自送到学校,临走时不忘叮嘱一句:“老师,娃儿把手机带上的,你帮忙保管一下哈。”
“要得要得,你放心吧。”
许是年龄大了,几个转转过来,把这事又给忘了,只是喊专门负责收缴手机的月儿把班上手机收过来放到我抽屉里。
直到星期五放学发手机时,我突然记起旺母亲说的话,马上问月儿:“旺交手机没?”月儿摆摆头没有说话,我用探询的目光看向旺:“你没交手机?”“我没带啊。”我脸一沉:“你妈开学那天专门给我打招呼喊收你手机的!”
旺无话可说,最终把手机交给了我,可是放学后他却杵在办公室里向我要手机,大有不给手机不离开的架势。我也怒了,喊他出去写好保证再说。
等了半天没见他过来,去教室看,没人。以为他走了,便把手机放在办公室抽屉里,锁了门正准备走,发现他从别的班教室里出来,把写好的保证交给了我,我的确不想这么轻易把手机交给他,这是在纵惯呀,准备下周让家长来拿手机。便来了个缓兵之计:“刚才来教室没见你,以为你走了,就把你手机放在办公室了,可现在我把门也锁了,又没带钥匙,下周来了再说这事吧。”他很勉强的点点头。看看他有点无奈又略显淡定的表情,我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一句“早点回家”就转身匆匆离开了。
从教学楼下来,正好碰到开车准备离校的同事,便让他捎了我一程,快到家门口时,旺的母亲打“老师,娃儿说手机在你那儿,你给他嘛,他说他的钱全部在手机里,没有手机就没法回家......”“啊?他在哪里?”“校门口。”“好吧,喊他在校门口等着,我想办法给他拿钱。”为什么他当时不说啊?我心里有气,也只得憋着,可是这么远又不想去学校了,怎么办?突然想起,我走时君和敏还没走,于是马上给她们电话,真庆幸,她俩还在学校,便让她们给旺借点车费。一会儿,君电话来了,校门口没人。又过了一会儿,旺的妈“老师,不是钱的问题,娃儿说他要手机,不给手机他就不活了,就去跳楼了,你快把手机还给他哈,我也马上过来。”听了家长这番话,我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
赶紧打的来到学校,看到他还在校门对面的商店里优哉游哉,我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一把扯住他的衣服:“你不是说要跳楼吗?走,要跳一起跳,我四十几岁的人了,跳楼也划得着了,你还这么小,跳了啥都没有了,你想一下划算不?有啥要说的不?”我拉着他往教学楼的楼顶走去,边走边不停地数落。他也似乎无所谓,没有停步的意思。到了楼顶,站在楼顶的棚子上,往下看去,我头皮发麻,心一阵发紧,再次追问他:“你可要想好哦,跳下去死了的话,操场就多了两具尸体,不死的话,世界就多了两个残疾人。你还有啥话说不?我还要打个电话,和家人告别。”其实,在说这话的当儿,我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因为我也担心,万一他真的有抑郁症从五楼跳下去,我这辈子也就完了,我可不想这么没尊严的死去。
旺看我掏出手机,一副凝重而决绝的表情,脸色突然变了,声音有些哽咽:“我只觉得对不起我妈。”
“还有吗?”
“死了你划算,我不划算。”
我哭笑不得。
“好嘛,你想通了就跟我下去。”
“嗯。”
事后才知道,他是他们那个大家庭唯一的男丁,所以一大家人都无原则地宠溺和纵惯他。可是后来,爸妈无休止的吵架直至离婚。他跟着妈妈生活,从此性格大变,慢慢活成了今天的样子。
“有爱才有教育”,于是,我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对孩子的关爱少了一点,是不是没有走进他的心灵,才导致他如此得寸进尺呢?
此后,我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