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湖圩的传说与变迁
老益
原创作者老益
临湖圩位于天井山东南、祈雨山以西,北连花桥河与永安河、西河相联,西与塘串河、白湖相通,是无为第二大圩(第一大圩是练塘圩),西乡第一大圩。含盖蜀山、泉塘两镇,圩田五万七千亩(老亩,一百平方丈一田)现在和祈雨山以东的十三联圩、二十四联圩联为一体,总有十几万亩,是无为西乡第一大粮仓。
在临湖圩的北面有条自西南向东北方向流的人工河――北河。北河大堤是临湖圩北部的重要屏障。千百年来因为这条河太普通太熟悉,家乡人民连它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政府大兴水利,在这条河堤上修了一座水闸、三座电站,叫北河闸、北河排灌站,人们才知道这条母亲河叫“北河”。
现在的临湖圩与北河两岸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圩内河网密布、河堤纵横、物阜粮丰,可以用一句话去概括﹕翻天覆地、苍海桑田!
那么,这临湖圩,北河是怎么形成的?北河两岸世世代代的乡民经历过哪些变迁?留下哪些美丽传说?我以自己这几十年对临湖圩、北河的观察以及无为县志上的只言片语,使我对这母亲圩、河有了更深的了解。前几天,一位关河网友朱卫文写了一篇临湖侯国的文章,对临湖县进行考证,考证得精准细致。本人由于水平有限,无法对家乡人文地理进行考证,只能我以个人对西乡以及长江中下游历史变迁写成此文,自娱自乐。
要了解临河圩及北河,要从长江说起。长江是中华民族的摇篮!长江以母亲般的乳汁,滋润着两岸土地;养育着两岸世世代代的人民。长江沿岸的先民也用自已智慧和汗水在改造着这条母亲河。变水害为水利,更多更好地造福与人民。
五百多年前的长江流经安徽后,在马鞍山受到东梁山、西梁山象一道天门般的阻碍,转了个弯向北南京方向流去。这样长江就在马鞍山市东西梁山到安庆市段,出现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湖泊。其中最大是庐江东面恶山(现在庐江黄屯境內)经铜陵、芜湖、宣城、马鞍山沿江及江北和县、含山、巢湖周边、肥东肥西、无为东西南乡、庐江缺口以东、白湖的广大地区,出现了一片汪洋的大湖,当地人叫它“西海”。小时候还听家乡老人说,临湖圩古时候是“西海梢子”。加上宣城的“宣郎广”,面积可能比现在的巢湖还要大。
就无为来说,现在的石涧、严桥、红庙、开城、赫店、襄安一带,那时只是长江边的三角洲。东乡的二坝、三沟、刘渡、土桥、泉塘祈雨山以东、蜀山也是汪洋一片。天井山、雾露山、凤凰山、下泊山、熟山、石龙山、祈雨山、饭箩山及刘渡的石臼山,就是散落于西海中的一座座小岛。每当春夏季节,如果你登上这些小岛上最高处眺望,美丽的西海微波荡漾、渔帆点点。小岛边,山脚下,西海的先民用泥土垒墙、竹木架梁、稻草盖顶盖起一幢幢民房。他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在江水淹不倒的地方,修起大小不一的小块田地,种地捕鱼,繁衍后代。古西海,"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烟波浩淼、炊烟缭绕。如果遇上风雨天气,西海也会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浊浪排空,天昏地暗。秋后的西海,江水退去,山脚下,小岛边露出大片黑色的土地,勾起了西海先民对土地的渴望。他们带领族人,在这些依山傍水的土地上,筑起一道道足以抵挡江水的堤坝,围成一道道梯田。再择水建起一个个村庄。这就是西海一带最古老先民。
随着西海先民越来越多,先民们就开始向外扩张。他们首先选山坡,高地凿井挖塘、开渠筑堤,围堰造田。由于干旱和春夏江水的影响,常常是十年九不收。如果遇上那一年长江水不大,风调雨顺,这些岗地、畈田就会丰收满满。先民们就能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这样原先的小村落,渐渐形成大村庄。在一些高岗水陆交通较便利的地方,慢慢形成小集市。甚至小县城。这些有文字记载的小县城西海有二处,一是西海梢临湖汙北岸的临壁的临湖县城(县志上称湖东县)。二是无为洲最南端的长江岸边一高地襄安县城。在它们的周边还有一些高地上小集市有:开城、泉塘、蜀山等。更小一点集市就更多,象杨桥、安大、桥头埂、关河、尚礼岗、明堂集、六家店、花桥、柿子树等等。这些个大大小小的集散地,大多以某一姓氏为主,因水而兴、择水而居。
古西海先民经过数千年繁衍发展,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由于长江水害,生产力水平及抗灾能有限,先民的生活水平极底。
虽然如此,但西海在历史上也遇上许多发展机会。这些机会主要是“移民”。
早期是北方移民。汉唐以后特别是宋元时期,中原地区连年交战,民不聊生。恶劣的生存环境逼得无数中原百姓南迁。当他们来到这长江岸边,虽然觉得条件很差,但相对安全。于是大批北方百姓移居来到西海择水而居、开田辟地、安家落业。
而更大移民开发是大明王朝朱元璋建都南京,给西海开发提供极好机会。
朱元璋是凤阳人,古定风嘉(即定远、凤阳、嘉山县)也是受长江水害频繁之地。朱元璋的童年深受其害。所以当上皇帝以后,就鼓励开发西海及沿江。号召周边向西海移民。相传这时移民是江西婺源、瓦屑坝最多。
明朝更大胆的决策是在西海围湖造田扩大生产。而位于西部的临湖县及临湖圩就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得以开发。
首先,在明朝万历年间,政府组织无为沿江人民,从无为上游安定街至东乡二坝筑堤挡水。虽然该堤不高,但那时的江水也不高。这一大堤的建成并逐年加固加高逼退了长江水,使长江北岸原西海广大地区成为陆地,吸引周边许多人民移民于此。西海的西梢小盆地露出大片滩涂。临湖圩东南原来被称为临湖之“背”的祈雨山完全露出,成为江边丘陵。临湖人民在这丘陵比较低的位置断断续续地筑堤。这就是临湖圩的东堤。
临湖圩北面本来是和天井山、雾露山、都督等山连在一起的。这时为撇开山水,将天井诸山水撇入花桥河再入西河,才挖了这条十多里长的北河。这样无为西乡的第一大圩临湖圩终于形成了。如今临湖圩地区七八十岁老人都从他们上辈人的口中得知,临湖圩圈于明朝万历年间。这条北河的修建,富了临湖圩区的百姓,却使原临湖侯国及临湖县城,上下游的杨桥、安大、桥头埂、李家沟姥等水岸码头逐渐萎缩。但人们口口相传的传说和当初繁华时留下的痕迹现在仍然还在。01
古集杨家桥
杨桥位于天井山脉东部,是临湖盆地最北部一水码头。它原来的位置是在现泉塘镇境内的“老杨家桥、鲁家畈至钱家嘴”这一狭长的小岗上。万历圈圩以前,这里是古临湖与襄安交往的必经之地。上游庐江、缺口、白湖周边要去襄安、无为、芜湖,必须坐船沿临湖圩中心,沿着湖背祈雨山东北钱家嘴出湖,再从现在的开城与宝山之间的"尖担嘴"入永安河,再入西河才能到达襄安。临湖县周边的生活用品农产品,也从这条黄金水道进出。如今钱井以东的湖背大队及湖背塔的遗址还在。这条古航道现都成了村庄和农田,但痕迹依然可辨。传说中的湖背大队,这一地名的真正含义是﹕古祈雨山是古西海湖脊背的意思。湖背塔不是宝塔,而是这条水道最窄最容易搁浅的地方,为过往船只而建的灯塔。这是杨桥的东方水道。
上世纪七十年代鲁畈村在农田改造,从鲁畈一片菜园里挖出一块形状象黄金块的东西,当事人以为是黄金,喜出望外。主人就拿去相关部门监定这能值多少钱。不曾想相关单位给出答案让主人大失所望。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黄金。这只是古代用来称黄金白银天平称的法码――“戥子”。主人家所在地后来发现许多古钱币及大量古陶瓷残片。当地也流传这里是古集市的传说。说明古集市原来应该在“钱鲁二嘴”的大畈上。而且相当繁荣。
万历以后临湖圩水退去。杨桥东方水道失去了作用,杨桥只好利用北部的北河、花桥河、永安河水道。(古集市物资运输主要靠水运)这样杨桥在鲁家畈上的集市就逐渐向北,即现在的北河岸边的“老杨桥”迁移。明清时期的老杨桥可谓无为西乡重要小集市,与周边的关河、六店、开城、泉塘、蜀山齐名。饭馆、药店、布店、南货店、山窑店齐全。就连鸦片馆、妓院、赌场都一应俱全。每天早晨,方圆十里的百姓都来这里赶集、交易。这繁荣景象一延续到上个世纪的五四年,无为长江上游的三坝安定街溃口(西乡人称“破坝”)。古西海各县一片泽国。杨桥也没入水中,房屋倒踏,店铺全无。集市只好临时迁到一桥之隔的杨家桥小山尾上。
五四年下半年江水渐退,政府决定重建杨桥集市。但是是迁回原地,还是就地重建,当时的杨桥作业区(当时同属湖背大社)从水利交通考虑就地重建。这就是现在的杨桥。因姓因木桥而得名。而原位于钱鲁二嘴上的老杨桥成为历史。
古集市杨桥是临湖侯国重要商品集散地。有着临湖“小上海”之誉。这与杨桥的地势、地理位置有关。
杨桥背依一座南北向大山,(天井山国家森林公园东南)远望犹如“西海”边一条大鲸鱼。头朝南尾朝北,它有剪刀形的尾巴,一是现在的朱村麦园一直伸向潘家大村的坉上。在这坉上不知是哪个朝代,人工建有高几丈的土台,笔者曾经去观察过几次,它应该跟其它几处之土台作用是一样的,古代传递战争信息的风火台。二就是从现在的新杨桥到泉塘镇老杨桥一直伸向鲁畈直至钱家井。(风水上叫两条龙脉)这两条山龙脉远在西海时代就有。西海先民在此择水而居。相传在麦园与潘大之间一方圆几十亩高地就是一古村落,原潘大村。鲁畈也是一古集市。这一带除了地势较高外,更重要的是这一带是古临湖侯国及临湖县通江达海的必经之路。也是巢湖与襄安西部交通要道。古西海先民每当秋水一落,从这里向北经花桥、六店、尚礼、明堂可直达巢湖周边各地。向东渡过西海湖內几处水域,越祈雨山,十里长岗,梅家楼可与泉塘、襄安连接。乘上帆船可上芜湖,直可通江达海。
一句话,古集市杨桥是临湖圩北部政治经济集散中心的“小上海”。明清以后这里及周边十里左右人口开始稠密。主要要有四大姓氏﹕钱姓,发祥地在祈雨山以北的湖背高地上。随着西海的开发,江水退去。钱氏开始向北扩张,在临湖盆地北部围田。遂发展成覆盖钱家井、钱家嘴、钱家小屯诸大的村落。祈雨山以西北直至杨桥大部分属钱姓。
童姓﹕在祈雨山东北的圩区,现在还有几座互不相连的孤零零的小山丘,海拔还过十几米。其中有一圆圆的小山丘当地叫“饭箩山”,这小山丘就象当地人讨饭用的饭箩。饭箩山周边是童姓发祥地“焐里童家村”。相传当年这一带水害连年、民不聊生。有一童姓少年,寒冬腊月因寒冷饥饿,昏倒在路旁。这时恰好一轻年女子经过,眼见少年奄奄一息,于是解开胸怀,将少年抱在怀里用体温焐活了,后来他们相亲相爱,这就是焐里童村的由来。焐里童村误读成"五里童村"。
在饭箩山以北还有一座稍大一点的孤山,距杨桥也不过几里路叫“郭巨山”,十分有名。是因为有一个十分有名传说,史书二十四孝之一,叫"埋子奉母"。据说汉朝有个叫郭巨,家里非常穷,还有一三岁的儿子,祖母心疼孙子,就会把自己吃的分给孙子。郭巨对妻子说:咱们穷的没吃的了,母亲吃不饱,儿子又分母亲之食,不如把儿子埋了吧,儿子可以再生,母亲不可复得。妻子也不敢违抗。于是郭巨就掘坑三尺多,忽见一罐黄金上面写着:"天赐孝子郭巨"。虽然郭巨的行为以今天的伦理道德不可取,而且违法了。这个故事虽然提倡孝顺,但缺乏爱心,缺德!几千年来慢慢被历史的烟尘所淹没。而这郭巨就在现在泉塘镇祈雨山北面的"郭巨山"。
而今的饭箩山、郭巨山一带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讨饭箩换成社保卡;三层小洋楼带替了破草房;田成块树成行,山前山后稻花香;昔日埋儿奉母之地成为鱼米之乡。
杨桥北潘家大驴山、菩萨山下有一潘家圩,有一大姓潘姓。相传潘姓祖先在江南,为躲避灾祸,将自家祖先“潘氏家仁菩萨"架在一张芦席上,漂过长江来到菩萨山,在此插草为标、围湖造田。遂有现在的潘湖村和潘家大村。潘家仁菩萨在过江时弄坏了一只眼和一条脚,潘氏后人用乌木修复。文革时潘姓后人将其藏于密室,但同是潘氏后人告密,弄到当时的大队部。出于好奇,笔者特意考证一番,原来传言不谬也。
钱、童、潘三姓是杨桥东面三大姓。是杨桥周边三大家族。他们性格上一大特点团结勇敢直率。杨桥周边一些小混混小地痞、小偷小盗都怕他们三大姓。就编出这样一首顺口溜﹕铜不能打,铁不能占,扰动潘家半边天。铜即童姓、铁即钱姓,半边天是说人多。这顺口溜不但反映这三大家族先人性格强悍勇猛,更反映这三大家族团结一致、人多势众、人丁兴旺。
杨桥北花桥及柿子树也有一大姓――丁氏,丁姓在杨桥一带算得上名门旺族了。
相传丁姓祖先是南宋末元初从江苏苏州移居双桥的。始祖叫满一公,苏州总辖,因元军南侵,丁满一公退守铜陵老家丁家洲,并组织义军抗元。但终于挡不住元军,最终兵败避隐江北来到双桥柿树。柿树村当时是在长江北岸“伏虎嘴”的虎头上。江水一直淹到村子山脚下。背靠虎岭并猪头山(即现在的都督山)。村南东有“九里十三头”,西有杨桥“大鲸鱼山”。村前是大片可围垦的湖叉。于是丁满一公决心在此隐居。开发湖叉(现在叫湖家圩)。丁满一公生荣一公,荣一公生五个儿子,兄弟五人友爱,不忍分家,遂折梅五枝,誓曰若有异心,其枝必枯。后来五枝俱活,而且结了五个果子。现在的柿树村中心有一处地方,当地人称“城里”,文革时当地人还挖出房基及排水设施。这说明丁氏始祖当年在长江北岸创下的辉煌。后来,丁姓后人发现伏虎嘴北的花桥境内有一地势如盘龙之地,即现在的“龙形地”。于是丁姓就在这“虎首龙头”之处建了祠堂,堂号“五果堂”。丁氏祠堂一直保存到文革后期。后成为花桥小学初中部。但是最终没有逃脱被毁的命运。(丁氏祠堂现又重建。仍然是无为最辉煌祠堂之一。)
原丁氏祠堂可是杨桥周边最大最辉煌的建筑。祠内有一御赐描金金匾,是明清某皇帝表彰丁姓某位“参御公”而亲笔所书,用檀香木雕刻而成的。关于这匾额,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故事,只是这传说是发生在明清哪一代哪一朝,由于匾额已不在了,(文革除四旧被毁,太可惜了!)也就无从考证了。但花桥、杨桥、双桥八十岁左右的人是见过这块匾额,也记得这匾额的故事。笔者也是这时去花桥小学考评教学时听说的。
故事大意是这样的﹕明清某朝花桥丁氏出了个"参御公",就是皇帝身边专门负责皇帝上下轿的官员,故曰“参御公”。因为离皇帝近,深受皇帝崇爱。加上他牲格直爽,得罪一些权贵,这些权臣早有"清君侧"的想法,但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一日皇帝回宮,下轿时,丁参御公伸手扶皇帝下轿,皇帝无意说了句“卿家去手”,也就是不要扶的意思。这时随班的一卫士即刻上前,举剑砍下丁参御公的首节。皇帝见此大喝道﹕你为何杀我爱卿,该当何罪。卫士急忙上前跪下道﹕臣不敢,臣乃奉旨行事。皇帝说﹕我并未让你杀他呀。卫士说﹕万岁不是说卿家去首吗?所以我杀了他的呀。皇帝因“手”“首”未说清,让卫士钻了空子,错杀爱卿,虽不高兴,但也无可奈何。只亲书此匾赐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个传说故事,在杨桥、双桥、花桥一带流传很久很广。写此文前我从网上搜了一下丁氏宗谱,却沒有这个传说,不知是这故事对丁氏名望有损,还是压根就没这回事。但这传说是我几十年前听当地老人说的(他们说这参御公就是东汉丁原,我觉得这不可能。因为丁原是东汉人,而双桥丁姓是宋元才来双桥的。且东汉丁原是吕布所杀。)而丁氏宗祠御赐金匾也确有其事的。这事究竟是真是假,己没法确定,但丁氏家族在杨桥周边及无为西乡是名门旺族是确定无疑的了。丁日昌、丁汝昌、丁小侯、丁祖波都是近代赫赫有名的。丁氏后人在合肥及周边各地皆人才倍出、妇幼皆知。
说到丁氏祠堂,就不得不说说发生这里的两次战斗了。
第一次是四二年六月中旬,新四军七师沿江支队桐东大队三中队从枞阳出发开往无为七师根据地执行任务。被驻扎在襄安泉塘的日伪发现进而被包围。中队官兵当时在吃早饭,敌人的出现措手不及。在中队长傅贵元指挥下,以一个排的兵力将敌人引向花桥以东的“高王”圩区,掩护主力向毛公山撤退。椐当年老人回忆,七师部队伤亡惨重。
第二次是一九四五年二月二十一日,桂系以五个团的兵力向七师根据地围攻。其中双桥菩萨山地区由七师巢大独立团在柿树村后的胡家大山和菩萨山、团山、龙形山、大驴山一线阻击桂顽。由于兵力、装备悬殊,菩萨山一仗打得很惨烈。团长兰祥和一位姓袁营长壮烈牺牲。杨桥有位铁匠叫赵光友,双桥人,当年亲眼目睹那场战斗。并参加第二天掩埋烈士的行列。许多战士临牺牲手里还抱着石头。解放后烈士遗骨移至红庙镇烈士灵园。但笔者以为应在菩萨山建烈士纪念碑,纪念这些为新中国捐躯的将士们!
杨桥,解放初期属"湖背高级大社杨桥作业区",办公地点在老杨桥。五四年迁至杨桥山尾(粮站西)将阮氏祠堂折除迁建队部为办公地点。五八年成立人民公社,老杨桥归建国公社,杨桥归星火公社(包括现在的关河,后星火公社分为百胜关河两个公社,杨桥归百胜,双桥归关河。后来公社改为乡镇,归属依然。)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折区并乡,老杨桥的建国乡归泉塘镇,杨桥、双桥归原蜀山区,改为蜀山镇,杨桥双桥又合并为现在的杨桥村。新杨桥与老杨桥虽然分属蜀山泉塘两镇,但只一河之隔,人文相近相亲。
新杨桥从五四年迁建后,陆路交通虽不发达,但仍有两条水运交通。一条从马桥"北河闸"至蜀山的內圩河道(当地叫南河)。另一条从杨桥北河下游的杨桥桥头――花桥河――永安河――襄安这条新航道,使杨桥仍然保持相对繁荣。计划经济时代这里建有粮站、商店、医院、食品站、供销社、铁业社、小学、饭店、孵坊等单位。每年春夏,大量木帆船云集杨桥桥头,搬运工人将船上的商品卸下来,再装上粮站收购的粮食菜籽棉花等农产品。并有享誉无为周边的“杨桥茶干”、“杨桥糙米糖”系列等土特产品。现在这些特产,平时在网上热卖。每年下半年、春节前,想买这些土特产品,还得排队或提前预约。改革开放后,由于农村大部分人进城务工,乡村公路发达,这座千年古集市反而失去了往日繁华。现在杨桥在杨家山尾两桥结合部再建村部和学校。村子大了。但由于水路交通萎缩,公路交通便捷,而杨桥的传统集市(每天的早市、菜市场)却反而逐渐萎缩。原杨桥粮站、食品站、供销社等单位名存实亡。但有两个单位不但历史悠久而且有了发展。医院,二是杨桥小学。
医院是一个医院。它的历史可上溯到明清时期。明清时期的杨桥“大鲸山”东麓马桥村西有一座千年古庵“万圣庵”。虽然地理较偏却香火旺盛,常有失意武将、文人、方士来此修身隐居。最晚有一武官为躲官祸,隐姓埋名来万圣庵当上主持。(封建社会法律有一规定:文臣武将犯罪,只要一入佛门即于免罪。)此人(姓名笔者己无法考证,马桥八十岁以上老人或还记得。)不但能文能武。还是中医外科高手。常年用中医为百姓医治百病和各种疑难杂症,一直到抗战前夕。晚年他将自己的医术毫无保留地传给家住庙前“神塘”村的小和尚潘祥云。潘祥云不但继承老主持的医术,特别是熟读、背诵那些发黄的医书。一九三九至四五年间,占领襄安泉塘的日本鬼子扫荡,以迫击炮炸毁万圣庵,祥云和尚从烈火中抢出部分医书,来到大鲸山尾,企图结庐重修万圣庵。但随着解放战争节节胜利和潘大村民反对(在潘大村对面修庙与村风水不利),重修万圣庵终成泡影。但祥云和尚的医术却在这里传扬出去。
解放前后,由于杨桥周边贫穷落后,缺医少药。各种传染病流行。常见病疟疾、疮疖让大人小孩苦不堪言,每当夏秋,大人小孩几乎都为疮疖所困。祥云和尚当不成了,索性在老杨桥开了一家诊所,为方圆几十里的百姓看病。最为神奇的是,他用自制手术刀,为患者放疮疖脓,再用药捻子带一种消炎药粉插入疖子,每天换一次,十天半月即可治愈。他还能治伤科妇科及各种疑难杂症。五四年老杨桥水淹了,他就在山尾盖了三间一包厢石墙拍茅草加小瓦屋,继续为灾民服务。五四年后一直到文革前,方圆几十里的百姓用担架抬着病人来杨桥就医。“杨桥小和尚"医术名声,传遍无为西乡十里三乡。一时间门庭若市。
晚年的祥云招了个女婿叫王德玉,并将医书及医术传给了他。但医术沒有完全继承下来。加上公私合营,与中医药店李淑枝、王老六家合营在新杨桥办了医院。也是西医院。医院至所以能开办,应该得益于万圣庵两代和尚。
医院比周边小医院要早廿年左右。自从青霉素等抗菌素普及后,医院虽然来来去去换了许多医长和医生,但在文革前后有一位好医生郭成,让杨桥百姓牢记。
郭医生是医生世家出生,解放前后参军,因识字且懂医术,部队让他当卫生员并升医生助理,然而由于他家庭出生不好,家乡政府派人到部队将其压解回乡顶地主帽子,接受政府改造。由于郭成年轻有为,态度又好,加上那时期医生人才奇缺,郭成顶着"黑五类"的帽子,由县卫生局分配到无为最小最偏远的医院当医生。
然而"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郭成在医院迅速走红。周边百姓感冒发烧、头疼脑热都清他治。使用抗菌素初期对这些小病特有效。生个疮疖有时一针见效。郭成在杨桥一带几乎成了“神医”。
李淑枝、王老六两家本是老杨桥很有名气的中药铺。公私合营后,他俩连人带药铺,加入医院。他们用自己的知识和医德为杨桥百姓服务几十年,医院的中药柜远近闻名。直到如今,杨桥的百姓仍然没忘李淑芝、王老六两家高尚的医德医风。他们的子孙现在仍然奋斗在县乡卫生岗位上,继承祖辈医德医术为人民服务。
文医院。企图取消医院,但遭到上上下下干部群众的反对,最终同意在杨桥设个所谓分院。但这时医院远失去了往日的风光。医院只有靠政府补贴养活四五个人。医院房子破烂不堪。
前些年,受兴办农村合作医疗的影响,无为县卫生局在原医院旧址拨巨款重建杨桥卫生室,使濒临倒闭的医院起死回生。招收当年的赤脚医生叶小东、陈光平、潘天友、吴燕等当医生,救死扶伤,为乡亲们服务。
再说说杨桥小学吧!杨桥小学也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学校。比周边的“九里十三头”、花桥、关河、百胜、双泉等学校早廿年。杨桥小学创办于抗战时的一九四0年前后,而周边各村小学大多创办于六十年代的文革时期。因此文革前的杨桥小学服务于周边的湖背、钱鲁二嘴、十三嘴、花桥、双泉、临壁各村。但学生也只有百人左右(因为那时代农村读书的孩子不多,女孩就更少)。而且学生年龄偏大。
杨桥小学的历史也可追溯到清末民初。清末的杨桥地区学校主要是私塾。一所是陈家坉的叶伯襄大先生创办的家庭“蒙馆”。由于学生少,采取不同年龄段混合成班级制上课,相当于“复式班”。教学内容初入学读三字经、第二年读百家姓、最后儿年读“幼学琼林”。毛笔字是基础必学课。如果这三五年,学生用功,悟性好,学生的汉学水平和毛笔字水平确实很了得的。但受社会家庭环境的制约,大部分学生学业水平平平,也是当时人们常说的﹕认识几个打眼字而已。但伯襄先生的蒙馆为贫穷的家乡教育事业,文化的传承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培养的学生在解放前后及土改、农业合作化时期发挥了重大作用。一批有点文化的乡村干部都从这里受到启蒙教育。
另一所就是前文提到的马桥“万圣庵”了。清末民初万圣庵来了一位失意的文人班仲襄(巢县人),因避祸,遁入空门剃度修行。但他在庙里主要是从事“传道授业、释疑解惑”教书行业。小时候听家里老人讲,这位班老先生汉学水平在杨桥周边无人项背。但和笔者祖父叶伯襄先生可为莫逆之交。班先生教的是四书五经、大学、中庸等科举教材,用功的学生是可以参加科举考试的。(只可惜好像没有一人中过举人)。万圣庵班先生创办的是“经馆”,与陈坉的“蒙馆”互为补充,完成了杨桥当初文化教育的框架,是杨桥小学的雏形。
需要补充的是,几乎与以上两馆略迟一点是杨桥临村麦园村,有一开明地主叫潘西安,应该是杨桥周边的“首富”。但西安先生却对教育事业情有独衷。先是在家办学馆,清末受李鸿章洋务运动的影响,他想创办一所洋学堂。这在贫穷、闭塞、落后的杨桥一带可谓重镑炸弹,不同反响。赞誉的少,反对的也有,但更多的是忌妒和背后的抵毁。
西安家业中有一山场,潘家大驴山,是天井山、周家大山脉的三大主峰之一,十分雄伟。而西安先生的祖坟就在这山脚下,坟前有一天然深潭,左边是团山,右有一很长山坡从大驴山西北一直逶迤伸到深潭边,像一条蛇出洞,当地人叫“蛇头”。再前面是一道东西向的长岗,正对着麦园村。西安先生祖坟背靠玄鸟,面对玄武深潭,左青龙(团山),右白虎。然而蛇头伸出于风水不利。
抗战前西安先生动用家产,在大驴山前的长岗上建了几间茅草房,招收杨桥双桥的适龄儿童,仿照洋学堂,开办杨桥双桥历史上第一所学堂,开班上课。更为开拓的是学生统一服装,一律青布长衫,瓜皮青色小帽,连书包也青一色。下课在操场上宛如一群青色的小青蛙。
正当学校办得红红火火的时候,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彻底摧毁了这所教育的萌芽。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年刚开学某一天,大驴山一带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恰好西安先生家祖坟前两棵高大柏枝树招雷击,树毁坟裂。用现代科学不难理解,这是因为旷野中两棵柏树招闪电的自然现象。然而在贫穷愚昧的乡村,此事引起轩然大波。各种抵毁象潮水一般向西安先生及家人袭来。原先一些对西安家富甲一方不满的人鼓起不烂之舌,悱谤攻击之能事。归纳起来无非两点﹕西安靠祖坟风水发的财;西安办学是假,配风水是真,做了缺德事,故招天谴。理由是﹕西安家祖坟风水很好,唯一不足的是坟右有一蛇形山坡如同毒蛇出洞。而西安先生在此办学堂,是想让周围百姓的孩子穿青色衣帽扮成青蛙供毒蛇吃。蛇吃饱了就不会防害他家的祖坟了。
这是多么荒唐的说法,多么恶毒的家族攻击,多么的愚昧与无知。正是这些荒唐恶毒、愚昧无知,让一所新式学堂被扼杀在摇篮里,使一位以满腔热血报效桑梓的开明知识分子绝望、蒙羞!更为可悲的是,如此愚昧无知仍然还在继续。不是吗?试问杨桥双桥的老一辈也好,下一辈也好,乃至现在一辈,有谁认识到西安老先生的开放胸怀与远见卓识。不记得是哪位哲人说过“没有文化知识的民族是可悲的。”一个地区也然。古西海、古临湖、古集市杨桥为什么落后?为什么贫穷?最根本的原因是没文化。这一带地区由于开发较晚,文化落后于东部的江浙,西部的安庆,北部的黄淮,南部的徽州。所以,如今政府下决心扶贫,这是共产党的德政。但笔者以为,扶贫还要扶智。办好农村教育,让文化先行脱贫才是根本。
好了,再回到主题。学堂办不下去了。此时正逢新四军七师在无巢的银屏山区创新了“皖江革命根据地”。以吕惠生为主任的皖江行政公署在区党委的领导下,在严桥为中心的解放区开始兴办学校。他们在缺资金缺人才的情况下。没有校舍,就利用祠堂、庙宇为教室。缺教师就招收大量文化青年投身村教育。同时也招收部分旧知识分子、开明人士参加教师队伍。杨桥当时是解放区与敌占区的中间地带,即游击区。附近山上日军建有碉堡,日伪常来扫荡。新七师及巢南游击大队(简称巢大部队)员们利用晚上来杨桥先办夜校。抗战中后期,七师在杨桥的潘大潘家祠堂办起了杨桥的最早的学校。学校校长,年轻教员是七师尚礼区文教单位选派来的。周边私塾先生西安先生,老杨桥的符老先生都被选进学校当教员。笔者祖父因患阿尔兹海默症未参加。教材以旧式教材为主,同时选抗日等新文化新儿歌等等。新儿歌很有思想:……
四三年前后,驻襄安泉塘日军突然从杨桥陈坉分两路向花桥以北解放区扫荡。见潘家祠堂墙上写有抗日儿歌及抗日口号,曰军将祠堂浇上汽油,一发洩光弹,点燃了祠堂。(鬼子退后村民将火拍灭,祠堂大部尚存)从此学校时办时停。新四军"北撤"后几乎停办了。
转眼大军南下,这时不叫新四军啦,准备渡江的解放军进驻杨桥地区。他们一面进行水上练兵,一面宣传解放。帮助百姓进行农村基层政权建设。潘家祠堂的杨桥小学再次开学。上级派来几位老师,并派来一位叫刘英的女校长。潘西安先生、符老先生仍然应聘进校当老师。这里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当时我党的文艺政策还是很清明的。像潘西安先生这样的地主都能让他从事教育事业。说明党的政策包容性。
潘西安先生自从自家学堂停办以后,为家乡教育出力的初心未改。随着解放战争快速推进,乡村政权的建设,土改也在杨桥周边开展。作为杨桥地区的首富自然也在其列。家产被没收,土地被分掉,但西安先生一生崇尚教育,较早兴办学堂。政府认定他是“开明地主”。解放后不但没被共产党镇压,反而骋其为教师。这也是苍天对一位一生热爱教育老人眷顾。
一九五四年无为三坝溃口,古西海范围内诸县又一片泽国,一时间又回到七八百年前的西海时代。原潘家祠堂杨桥小学水深两米多。下半年杨桥古小集市迁徙到大鲸山尾(即杨家山尾)重建。老杨桥的药店饭馆都迁建。并新建粮站等。杨桥小学决定迁新街西北部。当时的书记答应刘英校长,街道以西土地随便用。刘校长在书记的支持下,折了潘家祠堂,动员附近学生家长不计报酬投工投劳,将祠堂的砖瓦木料悉数搬到新校址。这也真是算是奇迹。难怪人们说﹕共产党领导的中国能集中力量办大事!五四年江水一退,新校开工,建筑师傅是史家山姥史大师傅(史成平史成定的爷爷)及附近泥瓦木工。他们都是义务劳动,没有工资的。小工也是学生家长轮流参加。一律没有工资。现在的家长及学生可能觉得这不是真的。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后人,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不信你可用手机问问杨桥七八十的老人!学校于五四年下半年就开始招生上课。这可是杨桥前后左右一二十里范围內唯一的全日制小学。笔者就是这一年入学杨小的。转眼己过去六十多年了,但第一次上学的情景历历在目,刘英这时结婚去了新疆。而西安先生,符老先生仍然在教书。西安先生的慈颜善目和手摇上课铃的形象依然深深刻在笔者的脑海里。
这个时期的校长是谁我不记得了,但教学内容还记得∶语文算术(包括珠算、历史地理),全是繁体字,汉语不是现在的拼音,而是老式字母拼音。这些字、拼音难写难记。但一直使用到五八年文字改革。
从五四年到五六年正逢中国文教事业的第一春天。在这种大气候下,杨桥小学有些发展。为国家培养了一些人才。但从五七年开始“反右派运动”、“四清运动”、“文化大革命运动”等运动将一所好端端的古老的乡村小学弄得勾心斗角、破烂不堪、满目疮痍。这段时期先后有几位校长主任都是教育人才,但他们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就是出生不好或家庭成份不好。虽有报国志、却无报国门。象蒋昌言、鲍济、邢修庚、徐先政、程玉如等,文革中他们也不敢严格教学。到了七十年代中期笔者加入该校,学校只剩十几间没倒的房子。所有的门都被学生?得只剩歪歪斜斜的框子,窗户只是一个个窗洞。没课桌没板凳。每学期开学老师都要亲自带几个学生用泥巴糊台子当课桌。让学生带几根木棍树枝,把门窗修一下,冬天让学生带胶带之类钉在门窗上挡风。国家没有一分钱投入,学生收费极低(想收高就根本没人念书)。到七五年伍佩兰当校长时,杨小于其说是学校,倒跟打架斗殴的场所差不多。
七六年文革结束,杨小出现转机,梅明耀来杨小当校长,并在杨小办初一“戴帽子”班。笔者和阮万宽丁哨兵丁以芳同时被招为“民办教师”,每月工资十二元。教学方面稍微正规点,但教学设施、教学环境仍然不容乐观。七七年恢复高考,对乡村有识之士触动很大,许多家庭对子女教育开始重视,教师教学环境也渐渐好些。
这种状况一直维持到九十年代初。笔者被赶鸭子上架,当了这破烂不堪小学的校长。虽然不願当,但已经答应,我就暗下决心,彻底改变这所学校教学环境,改善教学条件。但上级没投入。记得九一年厕所墙倒了,我第一次去乡教办找主任,跑了三趟只给了四十元。没办法,自己带高年级班主任和学生,上山拣石块将厕所墙堵住。
靠上面不行,只有靠自己。九二年经校务会讨论,我毅然卖掉西边七间破教室,伐了校內五棵大树,请求大队出工资在本部小操场上盖了一间教室,修复所有的门窗,打造六十张课桌,六张长板凳。第一次在全乡村小中实现学生人人有课桌。(板凳仍然学生自带)。
无为教育“双基达标”工程是从九五开始的。国家将双基创建责任落到乡村及校长肩上,到九七年七月如有一所学校拖了全县后腿,乡村校一把手就地免职。这次双基工程虽然压力大,但为全县教育和杨小的发展迎来了大好机会。
根据双基要求每所村小做到硬软两方面。软件主要指教师师资达标,学生入率达标(百分之九十五入学)教学水平达标。硬件要求有教室、办公室、实验室、六个有﹕即有教室、有课桌椅、有操场有篮球架跑道、有国旗杆、有围墙等。根据这个要求,原校面积自然不达标,只能另找新校址。当时杨桥双桥还没合并,各种意见很难统一。我权衡利弊,主张在两村农田交界之处各征五亩地,方才在现在的大鲸山尾建了现在的杨桥小学。
学校从九五年底开工,第二年秋季投入使用,九七年建三室(图书室、实验室、活动室)和围墙。两村共投入十五万二千元。乡里支持大部分课桌凳,县教育局配置了小学全部实验器材,笔者儿子叶道明赠送一万元图书,加上教师赠书,第一个在全乡村小中办起了图书馆藏书五千多冊。从开工到验收合格,笔者投入了全部心血。每当遇到困难和不当言论的讽刺,我总是以西安先生、蒋昌言、梅明耀等老领导为镜子,初心不改,为家乡教育事业鞠躬尽萃、奋斗不止。时常用“政声人去后”几个字要求自己,十年来,我为这所我为之奋斗一生的小学贡献我所有力量。如今我退休十年了,每当回想这十年的奋斗,我仍然觉得问心无愧、自豪不己!
前些年政府投资百万对杨桥小学进行升级改造。如今的杨桥小学与廿年前比真乃天壤之别。是毛主席、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习近平依法尊师重教具体体现。美丽的杨桥小学将成为杨桥广大适年儿童成长的摇篮。02
古城临湖县
从古集市杨桥向南两公里左右,有一称为临壁的村(现在和双泉村合并为双泉村),相传这里曾经是古临湖县城所在地。有人考证汉刘苌受封的临湖侯国也就在这里。然而如今的临壁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古临湖侯国与临湖县城的迹象。
一九九七年无为县修志,我有幸发了一冊。当看到湖东县在临壁村条款时,我想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临湖侯国与临湖县城吧。
出于好奇,我抽空考察了临壁村,联系周边百姓的传说和自己对该地的了解,该县城应该在“山尾村”、“五房村”、“安大村”、“陈坉村”这四村之间。
这还得从古西海说起。前面说过,秦汉隋唐及宋元时期,长江中下游沿江一片泽国,沿江的丘陵只是西海中的小岛或小洲地。春夏一片汪洋,秋冬露出水面。临湖圩是西海西面一南北向的盆地,当地百姓称临湖圩叫“西海稍子”。明万历年以前临湖圩四周没有圩堤,春夏长江水一直淹到现在的杨桥、临壁、双泉、李家沟姥的山脚下。这也是古临湖县座落于此的根本原因。(依山傍水,择水而居。)
我判断古县在山尾与安大之间主要依据也是因为这里依山傍水。从山尾至安大村是一长岗。岗上一高约二丈的土台,周围地下有无数碎砖瓦、残陶瓷。这土台一定是人工垒筑而成。具我观察,这土台就是古城的防御之台或烽火台,或许是烧制古砖瓦的大窑。山尾背靠三座高峰(无名),海拔两百米左右,再后是天井山、大驴山、猪头山群山耸立。山左是陈坉的陈家小山,象一只雄鸡;山右是临壁山,象一只停在西海边的航船。相传陈家小山是“雄鸡报晓”,临壁山是"船形地",五房村是"船仓",而山尾这土台应该是古人配置的"船柁"。还有一痕迹是安大村有一条从村北向村南石板街巷(现在仍然看得出来,)这条街明朝以前应该一直通向山尾的。小时候我从一位读过陈坉许姓家谱老人口中得知﹕陈家小山前明清以前有一条长街叫“花石街”。这条街应该在土台处与安大街交汇。原花石街现在是村民的自留地,几十年前我家自留地也在这里,每年翻地锄地,每一锄下去都会碰到砖瓦陶瓷残片,那时我也觉得这里一定古代某一大村落遗址。
我们家乡一带一直流传着这样一首顺口溜﹕“千里魏家坝,万里关河城,蜀山有道大陡门,临湖有个小南京。”这首顺口溜是釆用夸张的口气赞扬家乡周边几个比较繁荣的集市。其他三处这里不作分析,而“临湖小南京”就在安大前几百米圩心河道边的高地上。笔者以为“小南京”决非空穴来风。这"小南京"应该是古临湖县的水运码头,在古西海未开发的几千年里,这古临湖县与周边交通的唯一码头,秦汉以来这里船来船往十分繁华。只是明万历后长江大堤及临湖圩堤的修建,特别是北河大堤的开挖,江水退去,临湖县及"小南京"因失去水路交通而萎缩罢了。
临壁为古临湖遗址还有一遗迹值得考证。一是五房村前有一座古桥(不是现在的几座桥)叫“叶家桥”,具我了解此地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没有姓叶的人家,因此这叶家桥为“一”的谐音。这桥全部由青石条石修建,应该是北河上古代唯一一座石桥。而且不是一般家族能修得起的。应该是象临湖县才能修的工程。这座石桥部分己倒了,但桥梁条石、桥墩还在。
在“山尾村”这么只有十几户小山村,解放前和解放初有一个王氏戏剧世家。兄弟三人分别叫“小刀子”、“小馕子”(无为土语﹕匕首)、“小剪子”。他们可不是唱无为地方小倒戏。唱的是无为称的“大戏”。小时候我不懂什么叫“大戏”。老人说“大戏”很好听,不象小倒戏是“哭调”,“大戏”是京腔京调、一唱三哈。我说那不就是京剧吗?老人说差不多。后来了解,这家戏班应是安徽昆曲,京剧。他们唱的不是本地:“公子落难,小姐讨饭”之类小剧本,内容靠演员自编。而他家是唱《借东风》、《赵氏孤儿》、《徐策跑城》等名剧。这王氏戏剧世家能在这里传承下来,说明这里古代有不一般的家族群体。这应该是临湖古城从文化方面遗存下来的痕迹。王氏戏家前些年有后人还住在山尾村,眉清目秀。只是己不唱戏了。沦为普通农民。现在应该有八十岁了。以上两点只是笔者根据遗迹作出一些推断而已。不敢肯定。
也有人以为临湖县城在原“五房村”的临壁小学附近。理由是这里有很多的青砖小瓦片。我觉得这是一种误会。以我对“五房村”的了解。这里只是太平天国后一位淮军士兵一次意外发财而建的一处地主豪宅罢了。这豪宅的主人姓安,因排行老五,故乡人称“五老板”,现在的“五房村”也是这么来的。
古临湖县城一带也确人杰地灵。现在“山尾子”小村北地下蕴藏着丰富的煤炭和铁铜等矿。一九五八年大办钢铁县政府曾在“篾丝凹”开铁矿。公社也在山凹和陈坉官山下挖煤。但只是小矿山小煤矿。现在己被禁止。但从阮家凹到篾丝凹地下有铜铁煤是肯定的。总有一天国家会发现并开采的。顺便说一下,古临湖圩十几年国家探明地下有石膏矿。无为也在网上招过商,确无商应招。花石街背后的两座山陈家小山、临壁船形山石灰石资源也很丰富。由于交通不便,没有充分利用。
考证临湖县址就不得不介绍它的临村陈家坉――――笔者的老家。
陈家坉可是临湖地区历史悠久的古村落。它应该是临湖县萎缩后“花石街”向东择水而居形成的(地势比花石街低,但同时也是江水淹不到的地方)。其实陈家坉古代应该是三个小村合成的。分别是许陈阮三大家族。陈姓和临壁的安姓有着相同的发展轨迹。安姓在西海临湖圩先围了“安家圹”,(比圩小,无为圩区分别叫﹕圩、圹、玥)。后来人口发展快,大部分家庭迁到泉塘镇的“圩上安家”。留在临壁的安大、五房属长房后代。留在陈家坉的应该是守祖坟的后人。陈姓也是如此。他们的后人多了,就迁到泉塘镇建国西的“金牌陈家”。许姓也是迁来花石街古老姓氏。花石街萎缩后,选择陈坉后面的高地建村,祠堂就建在许忠能家位置。陈坉称它为“许家高头”。许氏主要开发了“许家冲”、许家山头。临湖县花石街还有阮氏家族。他们是无为“麻石街”迁徙而来的。他们主要开发了临湖边的“阮家大玥子”、“阮家小玥子”。并拥有阮家山凹部分山场。(无为称“家”不读jia,而读成ga)。以上四姓是临湖县址周边比较古老大姓。他们为开发临湖圩都立下汗马功劳。但也留下了许多有趣而又曲折故事。让笔者慢慢道来。
在讲四姓故事之前还要补充一点﹕那就是长江下游古西海范围内虽然于宋元时期有北方人民迁入开发,但真正大规模开发西海及临湖圩还是万历年间。长江大堤和大大小小的圩口,几百亩的圹,几十亩的小玥子也是从那时开始围的。距今只不过六七百年历史。加上那时人力有限,大堤、河埂坑灾能力很低。长江稍微发大点水,西海各地就颗粒无收。只要十天半月不下就“赤地千里”。因此几百年来,西海各地的百姓就一个字“穷”。所以西海和临湖圩地区是“一穷二白”。根北方文明、东方江浙文明、皖南徽商文明、长江中上游的长江文明比起来相差甚远。古建筑聊聊元几。即使有点也在抗战、文革中毁之殆尽。比如无为西门椎塔,双泉寺唐式塔,襄安白鹤鹳遗址,散落各地的庙宇祠堂等等。交通方面更谈不上便捷,唯一条淮南铁路还是单轨。无为唯一一条军二砂石公路还是抗战时日本鬼子强征老百姓修的。大堤挡住长江水后使本来发达的水运萎缩。(如杨家桥、临壁、桥头埂、李家沟老等水运码头萎缩)。一直到改革开放,西海、临湖圩地区出行方式靠步行,靠肩挑手提。
农业方面更是落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几乎是“刀耕火种”。耕牛农具一般一家买都买不起。六六年笔者回乡务农的第一件农活是人工车水,第二件农活是三个人背一张犁犁水田。农业生产靠天收。人民生活水平极低,糠莱半年粮,穿的土布粗衣,有人家出门只有一套衣服,一人出门了,其他人偎在床上烘“火坛”。夏天男人只有一条三尺长二尺宽的“大手巾”。其实就是一条"遮丑布"。春夏秋天男人是自编的“草鞋”,冬天是"木屣板子"、“高几腿子”、“鹁鸪窝子”(一种能防水的草鞋)。一般家庭住的是泥墙草顶的草房,留个洞加几根树枝就是窗户,冬天将夏天的草帽塞上就是窗帘。笔者小时候还用“火刀石”取火,就是从山上找一种含铁质的石头,夏天将山芋藤放水中沤烂晒干、再找一片小铁片,三件放一起,用铁片不停敲打火石,直至山芋藤冒烟,再用嘴轻轻吹。这跟燧人氏钻木取火也先进不到哪里去。这就是西海和临湖圩百姓几十年前生存状态。
文化方面就更不提了。明朝无为出两个状元还不知是真是假,即使是真的也未见他们有什么作为。上江有“黄梅戏”、下江有“沪剧”、“越剧”,曲调委婉幽扬,一听就觉得身心愉悦、心旷神怡,可西海和临湖圩地区流行是哭剧“小庐剧”,典型的表现该地区先民逃荒要饭的苦难生活。表现在地名文明上,明显显示着宗族色彩。以姓氏命名的村庄、河流、山脉比比皆是。例如:杨家桥、鲁家畈、钱家井、钱家嘴、潘家圩、胡家圩、安家圹,许家山头、阮家凹、潘家大驴山、周家大山等等数不胜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前,该地区百分之八九十人还是文盲。女孩子十有九五不读书。男孩读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六四年杨桥小学是三年自然灾害第一届有毕业生,杨小服务方圆五六个行政村几万人口,只有我们五个小学毕业生,六五年就两个毕业生。大部分孩子只有小学三年级就不错了。在这种背景下,农村表现出的落后矛盾,宗族矛盾十分突出。流传下来许多触目惊心的宗族斗争的故事。
首先讲陈许两姓的故事。陈许两姓是临湖花石街较早大姓。陈姓拥有“陈家小山”及对面许家大山山脚和陈家坉村边部分壕田(类似梯田)。先民祖居古井东一片高地,村庄拟以“九龙盘珠”格局建造。祠堂建于村前,地舆学叫“雄鸡报晓”,有“陈家响大门”之称。而许姓在陈姓后面的山坡上,占有许家大山山头部分,村东有许家冲几十亩良田。但比陈姓略差,这样两姓矛盾重重,经常为山场、房基、用水闹的不愉快。当听说陈姓发达是祠堂建在“雄鸡报晓”的龙脉上,许姓就动员许姓全部族人在陈姓祠堂后所谓“鸡脖子”处开了一又长又深的壕沟,(这条沟现在还在)以此企图挖断陈姓“雄鸡报晓”的龙脉。陈姓明知许姓故意为之,但也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陈姓原打算建“九龙盘珠”式村落的打算也就泡汤了。
后来两姓常常为农田用水、山场砍茅草闹事,并打死许姓族人,终于告上县衙。许姓请了许姓族长许梓亭捉刀写状纸状告陈姓仗势欺人,打死人命。许姓满以为许梓亭既是族长又是西乡有名的“刀笔”,(即乡间专事诉讼的律师)官事必胜无疑。谁知陈姓以重金贿赂了许刀笔。许刀笔为了金钱,在写状纸时别出心裁地改了两个字,将原状纸上的“样石”打死(无为方言“样”即瞄准的意思)改成“抛石”打死。一字之改,将陈姓故意杀人改成过失杀人。县衙最终判决许姓只有山头,山脚既不归许姓也不归陈姓,禁为“官山”(现在还叫官山)、半山中交界处为“禁平”(双方禁止在此作业才能平安)。山下小水库判给了许姓叫“判给塘”(现在村民误读成“潘家塘”这里“家”渎ge)。这样陈姓虽打死人未担责,但损失也不小,失去了山脚和小水库。许姓后来知道族长受贿的事,恼怒不已。这就是临湖圩地区典型的宗族斗争的血案。也说明封建社会乡村社会矛盾十分残酷、尖锐。
陈姓从此产生离开陈家坉的想法。正好朝廷开发临湖圩,水退去,临湖圩南侧靠近祈雨山有一条长几公里的高处尤如金牌,陈氏家族就带领族人去金牌,这就是现在的金牌陈家。现在陈坉几户陈姓是当时陈姓留下看山场、守祖坟的。笔者先人也就在这时从巢湖的散兵迁徙来到陈家坉,因与陈姓有姻亲关系,于是买下了陈姓“雄鸡报晓”晌大门的老屋。从此落户陈家坉。叶氏家族是清末民初才从巢南丁家庄迁来陈家坉。祖辈为“书香门第”。笔者在家传之中另有记叙,这里不作细述。
再说阮姓的故事。临湖花石街的阮姓是明清临湖圩开发从无为“麻石街”迁徙而来。是一具有文化基因和经营头脑的家族,阮籍的后人。
阮姓最早落户陈家小山东临湖边一圆形小高地,形如燕窝,阮姓始祖觉得此乃“燕窝地”。居之必人丁兴旺。
果然落户后几经奋斗,居然有了山场“阮家凹”,临湖圩边围垦了“阮家大玥yu”、“阮家小玥”上百亩圩田(仅次于临壁安姓的安家圹guang)。阮姓家族在燕窝地盖起了许多房子。相传还有一“走马楼”。笔者年轻去阮万宽家玩。他家房右有一条很长的石门槛。一看便知不是普通家门槛。据他父亲说,这便是阮姓祖先所建“走马楼”的门槛。小时候这一带流传这样一首童谣﹕“金牛金耙,落在阮家ge山凹,谁能得到,买动天下。”
阮姓于是向外扩张。先在陈坉扩宅建房。并在"东边拐上"建了阮氏宗祠。并扩张到附近的马家桥与临壁的叶家桥。在马桥下圩区围垦开发了大片圩田,一时成为继陈姓之后临湖圩北侧的旺族。
于是麻烦也就多了。宗族矛盾不断。其他姓仗着村上早期大姓,挑衅多多。但惧于阮姓人多势大不便明斗,于是采取暗斗的方式。
古代的乡人没什么文化,但他们特别相信迷信,讲究“风水”。觉得阮姓有今天的发达不是人聪明能干能吃苦,而是村居“燕窝地”的原因。于其和他们明斗,不如破坏“燕窝地”之风水。
燕窝地后面,有近百亩岗田。前面有几十亩圩田。村上的管事人报告官府,须在燕窝地前挖一条排水沟,还美其名曰“官沟”,这条沟直冲燕窝地(现在还存在)。再在燕窝地北许家冲对着村挖了个面积近一亩的水塘,叫“兴塘”。好多年后人们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官沟”其实就是一把长矛直捣“燕窝”,这“兴塘”就是将“燕窝”挖个洞。这就是古代地舆智人的想象力。不知古代临湖阮姓的百姓是否从此遭灾。笔者只看到如今的阮姓仍然是该地的旺族。他们的后人虽然没得到“金牛金耙”,但确有很多人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发财了。只是燕窝地也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如今阮姓后人在阮家凹下重建阮氏宗祠堂,可谓金壁辉煌)。
总之,陈家坉、马家桥、安家大村、临壁村、山尾村是临湖县城萎缩后发展起来的古村落。临壁有古桥、安大有古巷、花石街,陈坉有走马楼。八十年代初笔者一次在陈家小山釆石,在石缝中捡到一古币,币上隐约能见“五铢”二字。我知道这可是汉币呀。可是在除锈时将古币擦碎了,原来这古币只是生铁铸就而不是铜铸。这古碎币后来搬家时丢了。这古币说明,汉代临湖陈坉地区就有人活动。马家桥的“万圣庵”也是一座千年古刹。抗战时让小日本一颗迫击炮弹给烧了。一些石碑、石门槛文革时马桥人用来修村中水井了,村上上年龄的老人应该知道是些什么样的碑文。战争,文革让多少文明毁于一旦,让人扼腕兴叹!
解放后党和人民政府大兴水利,五五年“北河”修了北河闸(后来建马桥电站埋入地下,全用石灰石建造,建闸纪念碑仍在)。六六年在古临湖城边建临湖圩第二座电排灌站。(第一座是蜀山排灌站)。让北河一带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电”。从此北河一带电动抽水机、电动稻米加工机、家用电灯等如雨后春笋。让古老的北河两岸人民从贫困走向繁荣!
如今的北河及临湖圩己经彻底不见稻草房,取而代之是三层小洋楼;“村村通”的水泥路修到田头、村庄;北河大堤上货车、轿车、电瓶车南耒北往;种田不用牛、不用犁靶水车;每到秋天,临湖圩内稻浪滚滚,收割机带替了人力;手机、互联网、淘宝网进村入户。古临湖人民才真正享受着快乐幸福的生活!03
古刹双泉寺
古临湖县向西有一古刹――双泉寺。这可是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唐代古寺。虽然现在东有“西九华”(原九丈石庙)西有天井山顶庙,南有“万圣庵”。但不论规模及年代都不及双泉寺。它的历史可追溯到汉末。早在东吴赤乌年间双泉寺就建有寺,后因吴魏战争,寺遂荒废。元朝不信佛事,而且天井山地区成兵家必争之地,战争常年不断,双泉寺屡遭洗劫,从此逐渐衰退。到了唐贞观二年,双泉兴建“福源寺”,南坡建有普同塔群。宝塔相传是唐开国重臣尉迟恭监造。唐太宗还于双泉寺旧址建赐金福源寺匾。现在的寺顶还有“唐李世民御建,尉迟恭监造”涂金大字。然而福源寺历史很短,只存在二十六年。到唐永徽四年有号伏虎禅师重建双泉寺。但到唐武宗全国毁寺,双泉寺也遭波及。直到宋嘉佑三年,有南僧崇泽募缘建舍利塔。这塔与其他飞檐六角多层塔不同,西安塔的造型。文革时拆了盖林场职工宿舍。发现塔下有一地窖,有建塔时安放的金棺银椁,内有粒五光十色的舍利子。还有《同缘芳号别录》一卷和石碑一块《双泉寺舍利塔地宫记》。现在存于县文物管理所。明代朱元璋是和尚出生,全国兴建佛事。天顺二年双泉寺重建九大建筑,十分宏伟。清顺治维修双泉寺。乾隆五十九年再修。咸丰遭太平天国战火。双泉寺几大建筑折毁一空,藏经文献无存。光绪二十七年主持仁明禅师重兴宝殿。民国间于四二年又毁于战火。后长净、霞峰重兴宝殿。至七九年霞峰又募修寺宇,复原倒坐观音。此寺一直到年。这是我从网上搜的双泉寺的变迁史。略记于此。详情网上有记,笔者不细述了。
笔者还查阅了《安徽皖南国际旅游发展规范示范――》,芜湖市无为县天井山旅游区被列入规划中。并于年拆掉原林场职工宿舍重建大雄宝殿。现在正在装修之中。并一起建旅游其他设施。目前大门牌坊、柏油路、厕所、登山石阶己建成。这应该是双泉寺有史以来最空前的建筑。笔者与周边百姓由衷感到高兴。但双泉寺由于一千八百年来屡建屡毁,要成为无为重要旅游佛教景点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笔者以为双泉寺要成为重要旅游佛教重要基地首先要做好顶层设计,由政府宗教旅游部门作长久规划,然后一任接一任地做下去。千万不能上一任做一套,下一任又一套。
要想成为省内五A景区最好在天井山现“天一石矿”附近成立“天井山镇”,包括原百胜、关河、六店三乡。(将林场场部迁移重建)。将“西九华”“双泉寺”“天井山寺”,“毛公山”、“都督山”、“天井山国家森林公园”(三乡三山三寺)整合一旅游强镇。充分抓住双泉寺被列为安徽旅游规划示范区的机遇。不出五年,西九华双泉寺一定会成为省内知名五A景区。
双泉古寺这么好的历史资源,如果无为县政府不能充分利用,将是对历史和子孙后代的不负责任。现在各地想方设法造风景区,无为这独天独厚的风景确没开发太说不过去了。
单就这两股清泉真是太珍贵了。小时候见这两股泉水一股是从寺右那棵一千八百年青檀树下流出的。另一股是从寺东北观音洞流出。原来两泉流量比现在大一倍多。听老人说此泉直通山后的白湖。随着五八年白湖农场围垦,水位降低,从此双泉水流量也大大缩小。这是很可惜的。
双泉寺周边山峦起复、风景优美,但有一个至命的弱项―――缺水。因此天井山国家森林公园要在水上做文章。最有效的办法在双泉汇聚处修一小水库。其他可建水库建水库,可挖搪的挖塘,如寺前两泉汇合处,老虎洞处蛇头处,界牌嶺处,坦埠处,探儿坳处等。将水留住。山景再好无水则不灵。
双泉地处三县交界,要建能留得住人的景点,将人留住。双泉寺历史悠久,许多古代文人雅士留下墨宝文献,双泉寺建设者要把这些诗文,对联,匾额、碑文重现,将这些古人留住。双泉寺周边的天井、探儿坳的传说、老虎洞及仙女献花、蛇头山的传说、新七师的红色故事等等都是双泉寺宝贵的人文资料应该整理、保护。将人文故事留住。(三留住)
特别可惜的寺左那座唐式宝塔被毁实在可惜。如果能将此塔复原,那将是双泉寺的千年幸事。所幸的是唐代的滚龙桥还在,但亭阁不在了。笔者以为这些重修应该不是太难。
双泉古寺是古西海临湖西北重要的文化佛教重地。这与其地理位置关系重大。现在“天井山国家森林公园”其实就是原来的“周家大山林场”。场部就是解放初拆寺建场的。
"周家大山"这么俗的名字,原来这寺后最高山峰就是山下一大姓周姓的山场。开发临湖圩后周姓,张姓、李姓扩展到现在的蜀山以北的高畈上,即现在的坉周、张李等村庄。
双泉寺周边还有两个较大的姓氏。一个就是“汪姓”,就在寺东南一带。汪姓发祥地应该在现在的“汪家ge塘埂”。从远处看周家大山包括东面的“向山”恰似一只“靠山狮子”,双泉寺在狮头下,汪姓就居住这狮背下面,。“桥头埂”住在一座伸向临湖圩的圆形小山丘上,这小丘就是这雄狮的尾巴。"向山"东是现在“丁家山老”大片冲田。西面也是大片冲田及原双泉寺“庙田”。这么大面积的冲田比临壁花石街还大。加上双泉寺的建设,汪家塘埂、桥头埂一带在古西海古临湖时期是很富裕繁荣的。它东有“桥头埂”这水运码头。西有“探儿坳”这条通往关河坝镇的大道。东连临湖县西达白湖边千年古窑“石之岗”窑,与庐江相通。汪姓在此如鱼得水,开发临湖圩时先围垦圩边壕田进而开发“三百亩”并在小坳(即后来的星火大社、百胜公社原址)建祠。解放后该祠成公社供销社。解放初大办高级合作社,这里还出了全国劳模,进京见毛主席。姓汪,名子忘了。
汪家塘埂岗上有一遗址,本地称这地方叫“相府”,十几年前发现一古墓。当地说这是古时候丞相府。笔者甚至觉得,临湖侯国是不是就在这里也未可知。这丞相府也可能就是临湖侯国的国相呢,这只是笔者的推测而已,无法考证,说说而已。
为什么桥头埂也是水运码头呢?这桥头埂地形跟临壁安大村,陈家坉的阮姓燕窝地十分相似,是伸入临湖圩中的小丘。在北河开挖前是和汪家塘埂双泉寺连着的。春夏江水一直淹到桥头埂及汪家塘埂前的。应该是泉塘、襄安、蜀山、庐江的黄屯与双泉寺水运集散地。桥头埂小丘上似也有集市的痕迹。同样,开发临湖圩开挖北河使其萎缩也。
双泉寺西有一山坳,是双泉寺向西至白湖巢湖的必经之路,叫“探儿坳”,这探儿坳有一个十分悲伤凄凉的故事。故事的大意是关河、坝镇方向有位赤贫青年离家来临湖圩做事,不知何故不幸身忘,这位青年的母亲思儿心切,每天步行几十里来到这里哭喊着儿子名子,直至死亡。后人怀念这慈爱的母亲,称这里叫“探儿坳”。
探儿坳向西名为“三尖山”。远望有三座山头而得名,山高林密,半山腰有“桃花洞”。抗战时这里多次发生战斗。现半山腰建有烈士碑一座,十分雄伟。这座纪念碑是纪念七师二十三位烈士而建的。
一九四四年,日寇由于发动太平洋战争,其在中国的战场兵源不足,日军不得不受缩战场。原日寇占领的无为黄姑和庐江盛桥只好放弃。这样就为盘聚在合肥、肥西的国民党桂系部队让开一条侵犯七师“皖江根据地”的大道。(这也是日寇在两次扫荡没能消灭七师之后所采用的诡计。即让开大路,让国共两军内斗,日寇坐收鱼翁之利)。
果然,八月二十三日,以李品仙(国民党安徽省长,桂系李宗仁、白崇熹的得力干将)纠集多的兵力从黄姑过临湖圩,打下七师最前沿阵地雾露山及天井山南侧的羊山一线。为了保卫皖江根据地,新四军七师五七团二菅四连一排23你位战士在支书张柏、排长张开运带领下在三尖山阻击“广西佬”。他们为掩护主力转移与“广西佬”进行殊死搏斗,子弹打完了就用枪托、石头,直至全部牺牲。为七师“巢大”部队从40里外赶到赢得了时间,保住了周家大山主阵进而保卫了根据地。
远近闻名的“陡壁”就座落在三尖山最西面,绝壁临空,雄伟壮观。就在这千丈绝壁上也有一座千年古寺。因该寺是建在悬崖绝壁之上,所以也十分有名。
这座古寺历史也很久远。相传汉唐时期就建有庙宇,历代香火旺盛。明代以前这一带东有西海,西有西海稍子临湖连着白湖。天井山、周家大山、雾露山像三面环水的岛国,登天井山四面云雾环绕,如同仙境。(雾露山也就是因清晨雾蒙露绕而得名)。所以周边百姓常登山拜佛求仙。并且有庙会,著名的“三月三”庙会解放前一直在天井山顶庙前举办,近处关河、开城、蜀山、远的巢县、庐江黄屯从水路将货物云集于此,再人力运上山顶。届时周边农副产品,竹木家具,铁木农县乃至家禽家畜都来此交易。此庙后来毁于战火和文革。现在的庙是关河部分佛教信徒集资修复,很简陋。所幸天井还在,这是十分难得的自然资源,天井山国家森林公园等相关机构应该全力保护和利用。十几年前笔者曾从陡壁登山一次,只见此井水几近枯竭,而且污染严重。庙宇显得十分荒凉,实感可惜。
讲双泉寺,李姓是不可不提的。双泉寺左右两边都有一座李姓村庄,一是现双泉村的少高ge坉,本是当地李姓发祥地。熟山(也就是现在的蜀山,相传如果那一年临湖圩风调雨顺所产稻谷堆起来,相当于镇后的小山丘那么高,于是当地百姓希望临湖圩年年丰收,年年稻谷堆积如熟山)。张李村、小坳沟老村皆是从此扩展出去的。少高坉李姓始祖是老子李聃。道教始祖《道德经》作者。他的“无为而治”的理论为唐宋明清历代帝王的追崇。无为县也是取“无为而治”之意。李唐王朝追授李聃(也作李耳)为李氏始祖。少高坉李氏跟双泉寺有没有渊源,现在己不得而知了。现在该村李姓还把李聃塑像立于村右桥边,李姓后人此举是想告诉人们,他们是李聃的后人,但笔者以为,此举对李聃有不恭之嫌。
李姓另一个村是双泉寺左,小坳山脚下的"李家沟老村"。该村应该是双泉寺边一古老村落。说它古老有如下证据:首先,此村李姓与少高坉李姓为本家,同是李聃后人。其次该村后有一小山(不知何名)是十分有名的石料场(当地人称石匠趟子),从山顶开釆石料,井坑很大很深。当地先人皆会石匠手艺。据说有千年历史。为什么?一是这山上石灰石厚而无石纹,是城市庙宇、立碑、刻雄狮极好石材。二是该山石灰石埋藏浅,容易开釆。三是水运方便。前面说了,西海与临湖圩没开发前,长江水春夏季是一直淹到这小山脚下。所以李姓先人只要将石料从趟子里釆下来,运到村前即可装船外运。该村房屋一大特点就是全部用石灰右码成,这在用泥巴垒墙时代是少有的。
一九六八年临湖圩兴修水利,清理李家沟老、经蜀山宛村、张李村、高村、金牌陈至钱家井內圩河道。在张李至高村內河中挖出一个巨大石狮子,有明显石匠刻痕,重达一两千斤,(现在应该还在这附近埋没了)。据分析,这石狮是李家沟老石匠将石头刻成石狮之初步造型,装船运往下江无为、芜湖或者南京某地,在此遇风暴而沉没。为什么沉在这里呢?古代这样大件石料只能靠水运。南京芜湖无为周边高质量的"石灰石趟子"只有两处,一处在长江边刘家渡的“石臼山”,二就是双泉寺前的李家沟老了。李家沟老水运航道可从现在沟老前上船,经宛村、张李、高村、金牌,在钱家嘴前“老母猪凼”出临湖圩,经湖背塔出“尖担嘴”下现在的永安河,再入西河出运糟河,经和含县德胜河,从东西梁山下长江。
同样,开发西海,特别是开发临湖圩后,这条通江达海的黄金水道萎缩了。李家沟老的石料码头也不复存在了。李家沟老的"石料趟子"还在,但现在也只是为附近百姓刻刻墓碑而已,千年的古老"石料趟子"失去了往日的光辉。
与双泉寺有着千丝万缕联系还有:祈雨山、熟山、关河古集市,石之岗千年古窑,毛公山,毛公塘、猪头山了。这些都是古临湖周边历史遗迹,十分珍贵。政府正在对其中部分古遗迹、古寺庙进行修复和开发,衷心希望不久的将来,古临湖的历史遗迹、寺庙、景点以全新的面貌呈现在家乡人民面前。
、9、6修改于巢湖城市之光
、10、21二次修改
本文关于双泉寺、七师在网上搜索部分资料,其他只是笔者几十年所见所闻,晚年随笔录之,权当玩游戏、"斗地主"。肯定有不当之处,欢迎指教!
老益、9、9
本文自九月十五号承蒙阮方顺老师的厚爱,在《皖乡皖土天井山》